等醫生們魚貫而出後,商竹衣一瞥眼看到了門外站著的一個熟悉身影,她原本想要假裝視而不見的,但是最終她還是改變了注意,用自言自語般的語氣說道;“一弦醒了。”
即使她沒有看向季牧爵,但是他也清楚,商竹衣這是在跟他講話了,於是在最初的驚喜過後,他便急不可耐地邁開步子走了進來。
看到季牧爵,一弦的反應則要比商竹衣來得熱情許多;“爸爸!”
聽到女兒的呼喚,季牧爵眼底的笑意更加濃郁了,他坐到病床前,伸手將女兒抱進懷裡,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一弦告訴爸爸,你感覺怎麼樣?”
再次被問到這個問題的一弦有些不耐煩地皺起了她的小鼻子,不過還是很耐心地回答了他:“沒有痛痛……”
聞言,季牧爵又在女兒的髮旋上落下了憐愛的一吻,然後才抬頭看向一旁正在收拾的商竹衣,嘴巴翕動了幾下,似乎有話要說,但是當著孩子的面兒又不方便開口。
正巧這時葉靜走了出來,看到季牧爵現實一驚:“你怎麼來了?”
問完之後,也發現自己問得有些荒唐,於是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季牧爵將一弦塞進葉靜的懷裡,用眼神示意她照顧一下女兒,然後又走到商竹衣面前:“竹衣,我有話對你說,我們出氣說好麼?”
商竹衣皺眉瞪了他一眼;“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談的,你看過女兒了,也可以回去了。”
季牧爵顯然不可能因為她的一句拒絕而就此放棄:“是關於那件事的,你要讓我在孩子面前談論麼?”
聞言,商竹衣下意識地抬眼看了一眼一臉天真的女兒,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夠了,我跟你出去。”
說完,她又不放心地看向一弦,葉靜知道她的擔憂,便善解人意地衝她點了點頭:“放心吧,這裡有我呢。”
於是,商竹衣這才邁開步子往門外走去。
走到偏僻的角落裡,商竹衣率先停住了腳步,語氣有些不耐煩:“有話快說。”
季牧爵在她身後停下了腳步,沉吟了片刻才開口道:“路優然那邊,我已經有了安排,以後她不會再來多做糾纏了,竹衣,雖然過去已經發生的我無力改變,但是將來可能存在的隱患,我都會努力解決的,所以,你還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麼?”
聞言,商竹衣的臉色微微一變,然後轉過身來有些不解地看向季牧爵;“安排?你是怎麼安排的?”
“我和路優然之間唯一的瓜葛便是那個孩子,等我斬斷了這條聯絡,我和她便是對面不相識的陌路人了,她不會再來打擾我們的。”季牧爵急忙解釋道。
可是商竹衣聽到他的話,卻並沒有疏解緊鎖的眉頭:“你母親……能同意麼?”
聞言,季牧爵忽然有些哭笑不得,沒有想到顏容口中的這個外人,卻這麼瞭解她,一下就想到了顏容一定會從中作梗;“這件事不是她能左右的,我心意已決。”
商竹衣疲憊地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你們畢竟是母子,你真的忍心因為這件事,和她鬧到決裂麼?”
季牧爵被她問住了,的確,即使心中對顏容再多不滿,他也無法徹底割捨母子親情。
見季牧爵不講話了,商竹衣便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淒涼笑容:“我已經決定和你分開了,所以,以後這件事你都不同來對我做任何說明了。”
短短几天時間,季牧爵已經聽了不下數次商竹衣提出的分手,他心中的痛終於忍不住轉化成了憤懣:“竹衣,有什麼問題不能商量著解決,你一定要這麼絕情麼?”
商竹衣也被他咄咄逼人的語氣弄得有些窩火:“這是小問題麼?在感情裡,有什麼是比背叛更嚴重更致命的打擊麼?”
“我沒有背叛!”季牧爵低吼出聲:“那件事只是一次意外,我當時根本不知情,我的主觀意識上從來沒有想過背叛你。”
“可是你的身體已經搶在意識之前造成了無法修補的裂痕!”商竹衣也寸步不讓地反駁了回去。
他們各執己見,各自也都有著各自的理由和立場,誰也無法說服誰,就這樣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