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季牧爵的眉頭再次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時,商竹衣和葉靜疑問的眼神都向他投射了過來,季牧爵無奈地抿著嘴角,並沒有正面回應她們,而是看向醫生;“情況嚴重麼?”
醫生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然後回答道:“這如果是第一次的話,那麼情況還算可控,但是隨著昏倒的次數增多,之後的情況會越發嚴重,甚至危及生命。”
聽了醫生的解釋,房間裡清醒著的三個人都驚了一下,葉靜沉不住氣,搶道:“那她這一次,大概什麼時候能醒來?”
聞言,醫生仍舊一臉難色:“這個不能確定,不過應該不超過二十四小時吧,不過以後如果再次出現,時間恐怕會隨之增長。”
季牧爵捏住了自己的眉心,臉色的煩躁之色已經十分明顯了。
趙卿潔之前只是精神狀態不好的時候,他們便已經必須要處處讓著她了,現在加上這個會要命的腦傷,恐怕之後的情況只會更加不容樂觀。
這一點,商竹衣自然也已經想到了,她的眸色漸漸沉了一下,過了好久,她才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那如果儘量避免了精神刺激,她的傷大概多久能夠痊癒?”
醫生思考了一下說道:“這個具體情況要因人而異的,不過大多數半個月到三週的時間就差不多了。”
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商竹衣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究竟是應該鬆一口氣,還是應該更加沉悶了,於是,她只能神色複雜地抿著嘴角,不再講話了。
季牧爵的臉色也沒有比她好太多,而葉靜則直接炸了:“這算怎麼回事啊?”
醫生並不瞭解情況,只以為他們是在擔心病人情況,於是,他安撫似的擺了擺手:“不過情況也不一定會變成最壞的程度,只要讓病人避免高強度的精神刺激就好了。”
然而他的這一番話並沒有讓房間裡剩下的三個人臉色放晴,於是,醫生訕訕地蹭了一下鼻尖,也感覺到了空氣中有些尷尬和凝滯的氣氛,於是,他咳了一聲,站起身來:“我先下樓去給病人開藥,你們……慢慢商量。”
說完,醫生在幫傭的引路下,往客廳走去。
等醫生走後,葉靜看了看季牧爵,又看了看商竹衣,然後一副天塌下來了的表情:“這可怎麼辦,最近是不是水逆了,不然怎麼情況越來越棘手了呢?”
聽著葉靜有些神經質的抱怨,商竹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事已至此,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靜姐,你先彆著急。”
看著身為當事人的商竹衣都能這麼冷靜,葉靜也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她皺著沒有急速開動著大腦,但是過去了一會兒後,她還是無功而返,只能無奈地承認了商竹衣的計劃,現在的確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之外,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提前做的了。
季牧爵沉默了好久,然後驀地轉身;“先回去休息吧,這邊我會叮囑幫傭照看的。”
聞言,葉靜的嘴巴翕動了幾下,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有建設性的話來,於是,她自暴自棄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也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總之有些氣哼哼地轉過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商竹衣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深深地看了季牧爵一眼,然後也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當天晚上,商竹衣雖然強迫自己躺到了床上,但是卻幾乎是一夜無眠地在胡思亂想著,直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但是也沒有持續太久,便再次被一個噩夢驚醒了。
商竹衣猛地坐起身來,任由窗戶外襲來的冷風吹著她已經被冷汗浸溼了的後背,愣了好久,似乎才勉強回過神來,她抓了抓頭髮,看了一眼時間,知道即使重新躺回去也仍舊要面對失眠或者噩夢,於是,她乾脆掀開被子,翻身下床了。
然而她剛剛推門出去,就發現昨晚失眠的人不止自己一個,她看著季牧爵有些蕭索的背影,緩步走到了他的身邊,因為失眠而嗓音有些喑啞:“牧爵。”
聽到她的聲音,季牧爵的身子先是一僵,然後才緩緩轉過身來。
看著季牧爵眼下的烏青,商竹衣就知道自己所料不錯,昨晚對季牧爵而言,恐怕比她來的還要難熬。
商竹衣有些心疼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頰;“看來,你也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