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爵原本還是在猶豫不決,現在可好一下就把他推到了懸崖邊上,如果不對趙卿潔施以援手,那麼他的後半輩子恐怕就要在愧疚中鬱郁度過了。
葉靜見他不講話,然後便兀自解釋起了自己的事情:“正是擔心她會漸漸想起往事,所以我中午的時候,才臨場給她編造了一個假的事情經過,試圖將那件事情從她的記憶中剪去,不過如果沒有後續治療的話,恐怕這個謊言也堅持不了太久。”
聞言,季牧爵沉默地皺著眉頭,不知道在心裡經過了怎麼樣的天人交戰,最後,他還是敗給了自己的良心,妥協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配合治療……不過,事先說清楚,這只是逢場作戲而已,有些事情的限度,你要把握清楚。”
看著他一臉防備的表情,葉靜都要被他氣笑了:“你以為我樂意讓你捨身飼虎啊,這不是迫不得已麼,我會注意的。”
得到了她的答覆後,季牧爵才稍微放下一點心來。
而葉靜在說完之後,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遲疑著再次開口:“還有就是……竹衣那邊,我仍舊建議你和她談一談,不然一旦她撞破這邊的事情,你再想解釋,可就是有口說不清了。”
季牧爵何嘗不知道葉靜說得在理,只是他不敢賭,他不知道該怎麼向商竹衣開口,若是和盤托出,萬一商竹衣對他心生芥蒂該怎麼辦,但是如果要對目前的情況有所隱瞞,他又找不到可以令商竹衣相信的解釋,所以,他現在已經是進退兩難了。
他捏了捏眉心,緩緩搖了搖頭,然後嘆息似的輕聲開口:“這件事,容我再想一想吧……”
見狀,葉靜也不忍心在逼他了,於是,微微點了點頭:“我只是建議而已,這畢竟是你和竹衣的事情,最後要怎麼處理,還是看你們兩個的意願。”
季牧爵疲憊地點了點頭,然後緩緩抬起眼睛,對葉靜說道:“後面的事情還有勞煩靜姐,你先回去休息吧。”
葉靜也知道自己多留無意,於是,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院子。
於是,院子裡又只剩下了季牧爵一個人,他抬起頭,迎著撲面而來的冷風,忽然緩緩閉上了眼睛,即使被眼簾遮住,但是他整個人周圍還是繚繞著一股令人心生悽然的蒼涼感,可見他是多麼得心中苦澀。
可是不論他們的心裡各自都是多麼的難過和糾結,第二天的太陽也仍舊會照常升起。
季牧爵是在院子裡醒來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蓋了一條毯子,但晨露寒重,他醒來的時候,還是感覺身上有些微微泛起寒意,不過他並沒有在意,而是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拍了拍了臉頰,讓自己清醒過來後,便起身往客廳裡走去。
來到客廳裡,卻發現除了幫傭還沒有人起床,於是,季牧爵便走到廚房裡面,準備給自己倒一杯熱茶暖暖身子,就在這時,樓上忽然傳來咚的一聲脆響。
聞聲,季牧爵的精神立刻緊繃了起來,他也顧不上倒水了,連忙轉過身,往樓上跑去。
一把推開了趙卿潔的房門,季牧爵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喜憂參半起來,喜的是這次他沒有在房間裡看到血流遍地的參詳,而悲的是,趙卿潔在聽到開門聲後便立刻尖叫一聲,躲在了衣櫃的櫃門後面,只露出一雙小鹿受驚般楚楚可憐的眼睛。
季牧爵只愣了一下,便反應過來了,立刻轉過頭,背對了房間裡的一切:“對不起,我聽到聲音,所以不放心來看看,你沒事吧?”
趙卿潔的臉早就漲紅了,回話也說得結結巴巴:“沒……我沒事,只是不小心……碰,碰掉了一個衣架。”
聞言,季牧爵連忙說道:“那就好,我先出去了……”
說完,他立刻走出了房間,還飛快地房門帶上了,就在他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瞥眼看到一旁愣在原地了的葉靜。
葉靜保持著大哈欠的姿勢,滿眼驚訝地看著季牧爵:“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於是,季牧爵便搶過話頭,反問道:“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葉靜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沒回過神來,於是,便下意識地實話實說道:“就……就你進去她房間的時候,我就出來了……”
聞言,季牧爵連殺人滅口的心都有了,他連忙走到葉靜面色,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低喝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