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簡單地給她做了一番檢查,然後又指使趙連臣道:“你去,到樓下儲物間幫我把我的藥箱拿來。”
被指使得團團轉的趙連臣心裡窩火,但是現在他還有求於葉靜,不得不低頭,於是他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然後飛快地轉身往門外奔去。
趁著唯一的一個清醒著的外人離開了,季牧爵連忙走到商竹衣面前,嘴巴翕動了幾下,似乎有話要說。
商竹衣用眼睛的餘光發現了他的動作,不過她並沒有打算理會,而是轉過頭,假裝沒有看到,然後又緩步走到葉靜身邊,輕聲問道:“靜姐,需要幫忙嗎?”
一旦涉及到她的專業領域,葉靜就會一反常態的嚴肅起來,她並沒有故意個商竹衣開玩笑放鬆她的心情,而是認真搖了搖頭:“不用,暫時可以判斷她的身體上沒有什麼什麼大問題,只是在經過了一再的刺激之後,我無法保證她每次醒來的狀態,還能和昏倒前一樣。”
聞言,商竹衣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雖然她沒有主觀意識想要傷害趙卿潔,但自己無意識地行為還是給她帶來了傷害,這樣認知讓商竹衣有些窩火和愧疚。
她不認為自己哪裡做錯了,她已經儘可能的減少和趙卿潔的正面接觸了,但是就在這樣小心翼翼的情況下,趙卿潔的情況還是出現了惡化的風險,商竹衣漸漸有些能理解當初季牧爵為什麼不讓她和趙卿潔見面了,不過理解並不代表她會原諒季牧爵到現在這一步,還在對自己有所隱瞞的事情。
季牧爵口口聲聲說和趙卿潔只不過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但是以現在的情形來看,這位弱不勝衣的趙卿潔小姐,似乎對季牧爵有著近乎偏執的依賴和傾慕之情。
商竹衣甩了甩頭髮,試圖用這種方式將這些惱人的思緒從腦海中甩出去,不過她似乎失敗了,於是,她決定轉移注意力。
她低下頭,向葉靜輕聲問道:“她這樣的情況,治療起來麻煩麼?比我之前還複雜?”
葉靜對此報以複雜又一言難盡的微笑:“如果說你的失憶是需要透過我們的專業治療,將一個小洞補上的話,那麼你眼前的這位病號,就已經達到了需要女媧大神補天時候的強悍能力,才能一點點地修補回去了。”
聞言,商竹衣的臉色頓時一沉:“那她是不是就無法痊癒了?”
葉靜聳肩,然後點了點頭;“按照她原來的情況的話,那痊癒基本是不要想了,但是這次,她的病情竟然在鬼使神差的機緣下,有了一次很罕見的轉機,如果能抓住的話,復原道基本生活自理是沒有太大難度的。”
“既然是這樣,那就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啊!”商竹衣雖然不喜歡趙卿潔,但是如果能有機會拯救她於病魔的爪牙之下的話,她還是樂意順水推舟的。
葉靜先是深深地看了季牧爵一眼,然後將視線轉向商竹衣:“竹衣,我知道你善良,但是根據剛才的情況,你應該也猜到了這位趙小姐對牧爵是個怎麼樣的感情了吧?所以,如果想要好好把握這次的轉機,牧爵很快需要和她有一些逢場作戲的配合,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商竹衣也不是三歲小孩子,當然明白,於是她便陷入了糾結和掙扎之中,趙卿潔沒有做錯什麼,她只是傾慕季牧爵而已,所以他們絕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但是如果為了治療,而讓季牧爵和她耳鬢廝磨,那麼,那怕只是逢場作戲而已,這仍然無法讓商竹衣接受。
她捏著自己的眉心,痛苦地思考著,這時季牧爵卻忽然走到了她的身邊,扶住她的肩膀,低聲輕緩;“竹衣……”
聽到這個熟悉的,曾經讓她倍感安穩的聲音,商竹衣現在卻只剩下一腔怒氣了,於是,她想都沒想就一甩肩膀,掙開了季牧爵的手,然後低聲厭惡地說道:“別煩我!”
聞言,季牧爵一向冷凝的眼眸中也不由地升起一抹受傷的神色,他僵在半空中的手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有氣無力地垂了下來。
商竹衣沒有去看他的神情,而是氣悶地長舒了一口器,然後忽然轉身,丟下一句;“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便快步離開了,就連迎面撞上了拎著藥箱回來的趙連臣,都沒能暫時阻止她離開的腳步。
看著商竹衣離開之前陰沉的面色,趙連臣便知道這次他的挑撥,比之前都收效顯著得多了,於是,他在心裡暗暗偷笑了一下,然後面色如常地將手裡的藥箱遞給了葉靜:“給。”
葉靜看著商竹衣離開的背影,剛剛放輕鬆一些的心,立刻又皺成一團,於是,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位疑似的幕後黑手,然後煩躁地吼道:“看不到我騰不出手麼?放地下,開啟!”
趙連臣看著她都空閒著的雙手,有些佩服於她的睜眼說瞎話,不過他現在正在因為自己的階段性勝利而沾沾自喜,所以並沒有生氣地反唇相譏,而是很配合地按照葉靜的要求藥箱放下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