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滿意答覆的趙連臣在心底暗笑了一下,然後輕輕“嗯”了一聲:“言盡於此,至於你信或不信,就隨你了。”
說完,趙連臣便飛快地電話掛上了。
聽著話筒中傳出的忙音,商竹衣的心思仍舊飄得很遠,眉頭緊皺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商竹衣下意識地將木管轉向了聲源,便看到幫傭開啟大門後,季牧爵疾步向她走了過來。
“竹衣!”不知道是因為心情太多激動,還是因為步子走得太急的緣故,季牧爵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奔到商竹衣面前,眼眸噙笑著一把將心心念唸了那麼久的人,抱緊了懷裡。
商竹衣的嘴巴翕動了一下,似乎有話要對季牧爵說,然而她的聲音還沒來及發出來,便被季牧爵一個大大的擁抱打斷了。
依偎在季牧爵的懷裡,聞著鼻尖繚繞著的熟悉的氣息,商竹衣的眼眶莫名地一酸,然後她連忙閉上眼睛,將險些落下的眼淚忍了出去,然後抬手推了季牧爵一把,緩緩從他的懷抱著掙脫出來。
季牧爵感受她的抗拒,於是,疑惑地低下頭望著她:“竹衣?”
商竹衣卻也低下了頭,不讓季牧爵的目光直視向自己,她的聲音有些低沉,但也很好的掩飾了她心中的戰慄和恐懼:“牧爵,我……我想問你一件事,請你坦誠地告訴我,好麼?”
季牧爵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這樣講話,但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你問吧。”
於是,商竹衣握緊了雙拳,不知道透支了多少的勇氣才勉強開口:“趙小姐……她被你安置在哪裡了?”
聞言,季牧爵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他一開始將趙卿潔接去老宅,單純的是因為趙連臣被他扣押在老宅裡,他打算安排他們姐弟在那裡見面而已,但是之後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已經是焦頭爛額了,所以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對趙卿潔另做安排,現在被商竹衣猛然一問,他才意識到將一個曾經傾慕過自己的異性留在自家老宅裡,的確是一件難以宣之於口的事情。
“我……”季牧爵罕見地結巴了一下:“我把她……就隨便,隨便安置在了一個地方,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商竹衣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猛地抬起眼睛,一雙亮如秋水的眼眸猛地看進了季牧爵的瞳孔中,越過他設下的層層房間,一下子就擊中了他心臟,季牧爵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面對多麼狡猾的談判物件都不曾慌亂過的一顆心,竟然因為商竹衣一個受傷的眼神,而一潰千里。
“你發誓,”商竹衣壓低嗓音,進來控制值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繼續質問道;“如果你對我有半個字的謊言,我們便從此天涯東西,老死不見,你敢麼?”
“竹衣,你……”季牧爵面對她如鋒似刀般狠戾果決的問話,徹底亂了陣腳:“你到底怎麼了?剛才在電話裡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商竹衣煩躁地閉上了眼睛,然後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你還沒認真地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要這麼著急地反問我?你是不是心裡有鬼?”
聞言,季牧爵有些心虛,呼吸都略微一滯,頓了一下之後,才緩緩開口道:“竹衣,我沒有……”
“那你就按照我剛才說的那樣發誓,然後在摸著自己的真心,告訴我真想!”商竹衣並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便低吼著打斷了他的話。
面對商竹衣寸步不讓地緊逼,季牧爵的心仍舊十分慌亂,但是理智接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漸漸恢復了一下,於是,他思緒急轉,很快心中便有了一個猜測,他低頭認真地看著商竹衣,低聲問道:“竹衣,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麼了?趙連臣又來騷擾你了?”
聽到季牧爵一再地逃避自己的問題卻轉而去說其他,商竹衣的耐心也漸漸耗盡了,她終於忍無可忍,也顧不上會吵到樓上的兩個孩子了,尖聲吼道:“季牧爵,你到底還要欺瞞我到什麼時候!我和你好歹也算是夫妻一場,你就一定要這樣對我麼?把我一個人矇在鼓裡。你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啊!”
聞言,季牧爵的心猛地揪痛了一下:“什麼叫好歹也是夫妻一場,你到底在想什麼?”
商竹衣也感覺這樣的爭吵快要把她的腦袋弄炸了,但是她現在就是想從季牧爵的嘴裡聽到一句實話而已,雖然那句實話,或許同樣會讓她痛苦。
“我在想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哪句話才是真的?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就幫你說了吧,趙小姐是不是被你安排在了季家的老宅裡?”商竹衣眸色清冷,看得季牧爵也忍不住心底一寒。
聽到她這麼直接地將那個他努力掩蓋的事實說了出來,季牧爵除了心中一陣驚悸之外,竟然還是一絲幾不可查地如釋重負的感覺也隨之在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