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看著他這麼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穆嶽心中就是忍不住打鼓,但是她低頭沉吟了片刻,回想著那份股權讓渡書上的簽字和蓋章,她都是反覆確認過的,不可能有假,按理來說,季牧爵應該是無可反悔了才對啊……
想到這裡,穆嶽又強迫著自己重振信心,然後抬起頭直視著季牧爵,不過一開口最終還是暴露了她緊張的內心:“你……你想做什麼?”
聞言,季牧爵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然後忽然欺身上前,臉頰瞬間和穆嶽只剩下幾公分的距離了。
穆嶽被季牧爵周身散發出的氣息瞬間包圍了,心神都為之一滯,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緊張又期待地偷眼看向季牧爵,雖然反覆告誡自己,但是這麼近距離地接觸著季牧爵,她的心裡還是忍不住升起了一些不該有的遐想。
“季董,你……你這是做什麼?”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都快要燒起來了,雖然她並不想暴露自己內心的羞赧,但這一切在明眼人眼神裡,已經是一目瞭然了。
聞言,季牧爵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忽然側過身,繞過穆嶽,伸手從她身後將那份讓渡書拿在了手裡。
見狀,穆嶽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季牧爵只是來拿她放在身後的檔案而已,她還自作多情地鬧了一個大紅臉!
穆嶽越想越羞惱,她的眼神驀地陰冷了下來,握緊雙拳,她狠狠地瞪向季牧爵:“季董,你這是做什麼?該不會是想當面撕毀讓渡書吧?如果是這樣,我勸你還是不要動心思了,你手裡的這份是備份,原件早就被我儲存起來了!”
聞言,季牧爵並沒有向她預想中的那樣惱羞成怒,而是淡然地點了點頭;“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看一下檔案的落款時間而已。”
“時間?”穆嶽一臉茫然:“你看時間做什麼?”
季牧爵並沒有理會她,而是低下頭,不疾不徐地翻開了手裡的檔案,然後並指如刀,重重地點了一下檔案落款處的日期:“的確是十六號,看來我沒有記錯。”
他越是這樣賣關子,穆嶽的心裡就越是惶恐不安,她有些焦躁了,一把拉住季牧爵的手臂,追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季牧爵厭煩地瞪了她一眼,然後毫不客氣地將她的手甩開,然後將檔案往長橢圓形的辦公桌上一放,稍微用力一推,就將檔案送到了辦公桌中央:“大家可以看一下,這份檔案,是我在本月十六號簽字蓋章的,也就是說,股權讓渡是在十六號當天生效的。”
聞言,一眾股東雖然不明白季牧爵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將檔案傳閱了一遍,然後紛紛點頭:“的確是這樣,只是這日期難道有什麼特殊的含義麼?”
季牧爵輕笑一聲,然後搖了搖頭:“日期沒有特殊含義,特殊的是,在十六號之前我已經簽下了另一份檔案。”
他此言一出,在座的眾位董事中也有思緒敏捷的,一下就猜到了大概,又驚又急地脫口驚呼道:“難道,您是說……”
不等對方說完,季牧爵便點了點頭,伸手從宋溪手裡接過那份他早就準備好的檔案:“沒錯,在十五號我就已經簽下了另一份股權讓渡書,也是整整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換言之,在十五號的時候,這些股份就已經隨著我手中的這份檔案,轉讓給了另一個人,所以,十六號簽署的那一份檔案,已經只是一張廢紙了。”
聞言,在座眾人紛紛譁然,然後又都露出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神情,只有穆嶽一個人,仍舊沉浸在震驚之中,久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過了好久,穆嶽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她顫抖著雙手:“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明明已經反覆確認了,怎麼會……”
聽到她的疑問,季牧爵冷笑一下,然後給了她最後的仁慈,讓她解開心中的疑惑後,才認罪伏法:“你做事的確滴水不漏,但就是因為你方方面面考慮得太周到太清楚了,想多了反而容易出錯,便給了我見縫插針的機會。”
“你什麼意思?”穆嶽的眼神顫抖著,仍舊不甘心地詢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拆在秘書室裡的眼線,如果不是我早一步發現了小李,恐怕我的計劃也無法進行得這麼順利了。”季牧爵嘆息似的開口道。
聞言,穆嶽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愣在了原地,過去了好久,她才好像剛剛回過神來一般,她恍惚地環視了一圈周圍看笑話似的看著自己的人,忽然,她微微後撤一步,然後猛地竄了出去,向著一眾董事們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