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連臣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然後試探著將手伸到了半空:“既然你願意原諒我,那可以和我握一下手麼?就算是盡釋前嫌了,好麼?”
看著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商竹衣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不忍心拒絕他的請求,於是她點了點頭,然後也緩緩伸出手了,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趙連臣的手。
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柔觸感,趙連臣滿意地笑了一下,然後飛快地反握住商竹衣的手:“謝謝你。”
被他抓住了自己的手,商竹衣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卻因為被趙連臣抓得牢牢的,所以她即使掙扎了,但是卻沒能掙脫開來。
商竹衣皺起了眉頭,伸出另外一隻手去撥開趙連臣的手;“好了,你可以放開了。”
聞言,趙連臣裝作好像剛剛才想起來似的,連忙抱歉地笑了一下,然後飛快地鬆開手:“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麼即使商竹衣再怎麼厭煩,也不好多說譴責的話了,於是她只好縮回自己的手,然後不再去看趙連臣:“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其實她想說的是“你也出去吧”,但是想起剛才他當著季牧爵的面,站出來維護自己的樣子,商竹衣便也不忍把話說得太冷情了,於是她便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雖然趙連臣很想借此機會拉進和商竹衣的關係,但是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有些事情急不來,更何況商竹衣剛剛失憶,正是最敏感脆弱的時候,所以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不能做出什麼讓商竹衣感覺不舒服的事情。
於是,趙連臣乖順地點了點頭:“好,那你照顧好自己,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聯絡我。”
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笑著說道:“這上面有我的電話,有事情可以打給我,沒事情想要人聊天的話,也可以打給我哦。”
也不知道商竹衣有沒有聽進去他的話,總之,她只是匆忙接過了名片便對趙連臣揮了揮手:“好,我知道了,你快點……快點回去吧。”
聞言,趙連臣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神情,不過很快,他便掩蓋了過去,又重新戴上面具似的微笑;“好,那我有空過來看你。”
“不!”商竹衣下意識地拒絕了,說完她又感覺自己的話太直白了,於是她又趕忙往回找補:“我的意思是,你這麼忙,不用特意過來看的我。”
趙連臣在職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怎麼會看不穿商竹衣的真實想法,不過他也沒有去戳穿,只是順著商竹衣的話說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耽誤工作的。”
商竹衣釦了扣手指,勉強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那……那你慢走。”
又是一句委婉的逐客令。
於是,趙連臣再沒有那麼厚的臉皮能繼續賴下去了,他微微頷首:“那好,那我先告辭了。”
說完,他這才緩緩轉過身去,緩步往門外走去。
他離開的過程中,商竹衣連頭都沒有抬,直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傳來,她才微微抬起眼皮,確認趙連臣有沒有真的離開。
等到病房裡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商竹衣一直有些惶恐的心才勉強平靜了一些。
不過很快,悲傷感覺便用上了心頭,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飄搖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的一葉小舟一般,反覆顛簸著,既不知道從何處駛來,也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她低下頭,把腦袋埋進臂彎裡,將自己縮成一團,不一會兒,低聲的嗚咽便從她的手臂中傳了出來。
這時,並沒有走遠的季牧爵輕手輕腳地出現在了門口,將商竹衣的哭聲聽進了耳朵裡,他立刻皺起了眉頭。
他遲疑著,還是邁出了腳步,緩緩靠近著商竹衣。
“竹衣……”季牧爵低聲輕喚著。
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商竹衣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然後猛地抬頭看去。
“你……你怎麼回來了?”商竹衣尚且帶著淚痕的眼睛瞪得老大,又驚又怒地看向季牧爵:“你不是已經走了麼?你又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