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現在對季牧爵的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面,如果在他身上看到了季月生的影子,亞當就會感到十分欣慰,而另一邊,他又總會忍不住想起,季牧爵是阿生和另一個女人的孩子,這又讓亞當恨不得當場捏死季牧爵,總之,這種感情實在是複雜得一言難盡啊。
季牧爵不知道亞當看著他的背影會想這麼事情,他只是拉住商竹衣來到了房間裡面坐下。
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見面了,況且分開的時間裡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這更他們感覺恍如隔世一般,現在能有機會看到對方完好無損地坐在自己面前,他們的心裡都感覺這世上好像已經沒比這更加珍貴的事情了。
季牧爵定定地看了商竹衣好久,最後有些動容地將她攬進了懷裡,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竹衣,這段時間,你還好麼?”
聞言,商竹衣輕笑了一聲,拍了拍季牧爵的手臂:“你剛才不是問過了麼?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誰知,季牧爵並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緊了;“我不要聽你這些安慰我的話,我要你誠實的告訴你,你這段時間到底過得怎麼樣?”
在季牧爵不再身邊的這頓日子裡面,商竹衣一直告誡自己要堅持,所以即使經歷過別墅裡的那一場槍戰,她都強迫著自己不能表現出懦弱的一面。
時間一長,她的自我催眠似乎成了一張面具一般,帶在臉上已經成了習慣,如果沒有人提醒,她就會忘這樣的堅強,只是她擺出來給別人看的假象而已,還以為自己真的已經變得那麼堅強了似的。
但是現在季牧爵的這一番卻像是一把鑰匙一樣,咔噠一聲開啟了商竹衣的心防,緩緩地將她臉上的面具拿了下來,露出真正屬於她的那副面孔。
商竹衣忽然感覺鼻子一酸,靠在季牧爵的肩膀上,默默地哭泣起來,也終於將壓在心底的恐懼和委屈宣之於口;“牧爵,我好害怕啊……害怕你受傷害,更害怕見不到你了……”
聽到她終於把憋在心裡的一口悶氣釋放了出來,季牧爵這才露出了安心的表情,畢竟這種負面情緒越是擠壓在心底,就越是用意釀成不可抹殺的心理陰影。
他伸手拍了拍商竹衣的後背,像哄小孩一樣地輕聲開口道:“別怕,我這不是好好的回到你身邊了麼?我以後不會再讓你這樣擔驚受怕了。”
聽著他輕哄的話語,商竹衣感覺她的心上好像流過一泓溫熱的山泉一般,頓時感覺寧靜又祥和起來,噴湧而出的委屈和難過也在這汩汩流出的泉水的沖洗下,漸漸變淡,甚至徹底消散了。
哭到後來,商竹衣漸漸被睏意所淹沒,不知不覺間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季牧爵見狀,便輕手輕腳地將她平放在床上,又貼心地替她掖好了被角,然後便像個忠誠的守衛一般,坐在她的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欣賞著她的睡顏。
不過商竹衣並沒有安睡太久,就被一聲巨響吵醒了。
“轟——”
商竹衣被驚醒,眼神有些顫抖地看著守在她身邊的季牧爵:“發生什麼事情了?”
季牧爵擔心她醒來看不到自己會害怕,也沒有下樓去檢視,所以也不知道情況,只能攬住她的肩膀:“別怕,我去看一下,你待在房間裡不要亂跑。”
說完,他便站起身來,準備往門外走去,但是商竹衣卻擔心地拉住了他的衣角:“你別走……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