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中,季牧爵安靜的端坐在床上,深邃的眼眸深不見底,凝視著那幾淨的落地窗。
“牧爵!”顏容激動地喚道,頓時間紅了眼眶。
在他昏迷的這些天,顏容請遍了國內外的有名的專家,一遍幫忙打理著公司的事務,一遍每天定時的過來看望他,如今他終於醒過來了,她怎麼能不激動?
季牧爵循聲望去,微微眯起了眼眸,淡淡地開口,“你是?”
“她是你的媽媽,牧爵。”在旁的商竹衣趕忙說道。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過是這樣,明明是最親的親人,卻無法相認。
季牧爵看著面前的陌生的女人,那個字眼卡在了嗓子眼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牧爵!”顏容的眼眸氤氳起一層水霧,彷彿下一秒,眼淚就要落下來,她向前,一把摟住了季牧爵,“沒事,牧爵,我們會等你慢慢的好起來的,無論怎樣,我們都會等你。”
看著面前緊緊的抱著自己的中年女人,季牧爵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不自覺地抬起了手,輕輕地順著他的背。
“竹衣,牧爵就託給你照顧了。”醫院的門口,顏容說道,語氣不緊不慢,卻自帶著一種威嚴。
“放心吧,媽,我會照顧好他的。”商竹衣篤定地說道。
就像是顏容剛才所說的,無論季牧爵怎樣,他們都會一致等他,一致陪伴著他,因為他是他們愛的人啊。
病房裡,季牧爵端坐在床上,即便他身上只穿了一套病號服,但是沐浴在陽光下的模樣,還是讓商竹衣有點看呆了。
他隨意的翻看著手中的報紙,並沒有意識到屋子裡的商竹衣。
“要吃點水果嗎?牧爵。”商竹衣問道,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不用了,謝謝。”他客氣的回答,語氣中雖然少了幾分凌厲,但是那一種讓人難以靠近的淡漠,依舊沒有消失。
這種淡漠,只有對她才是例外,而現在,在他的眼裡,她和其他的人並沒有什麼區別,都只是陌生人罷了。
“那個,牧爵,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猶豫了很久,她還是想要知道這個憋了一整天問題的答案。
“你說吧。”他的目光並沒有在手中的報刊中離開,語氣平淡無波。
“你,”她嚥了咽口水,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捕捉著他臉上每一絲表情的變化。“你真的沒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那麼多年的感情,對於他而言曾經那麼重要的人,那些永遠不會忘記她的誓言,都變成了泡沫了嗎?
女人有一點最是讓人費解,明明早就知道事情的答案,但是還是忍不住為那件事情,那個人去找一萬個理由,直到她得到了確切的回答,直到心裡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知道遍體鱗傷,她們才會放手。
商竹衣也是一樣,即便是知道他已經喪失了所有的記憶,她還是想要確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