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站著就好。”季牧爵冷冷道,骨節分明的手指伸進口袋,掏出一支菸,點燃,然後淡然地吐著菸圈。
他的眼神飄忽,一會兒凝視著半空中的空氣,一下盯著自己蹭亮的皮鞋看,就是沒有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曾經摯愛的女人如今形同陌路,連他自己,也難解釋半分,也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些什麼。
純良望著那英俊卻冰冷的臉龐,似乎消瘦了許多,大概是因為最近公務繁忙,又或者又是把工作當做藥物一樣來麻醉自己。
“你瘦了,爵,是不是最近沒有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純良的細微的聲音飄蕩在病房裡,將他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出來。
“我沒事,你怎麼樣?傷好點了嗎?”季牧爵的語氣並無太大的波瀾,依舊冰冷如斯,讓人感覺像是隔了一層冰牆似的。
“好點了,醫生說,如果恢復的好的話,不久就可以出院了。”她回以微笑,雖然明知道這話語裡更多的事形式的問候,但是,也只有這種禮貌的問候,還尚存著他的溫柔。
他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空氣再次陷入了安靜,原本顧純良準備了很多的話,在那一刻,看著他略顯滄桑的側臉,突然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伸手拿過旁邊的遙控器,企圖緩解這份安靜的尷尬,電視一開啟,她頓時臉刷白,比床上那白色的床單更甚幾分。
“南宮家大小姐顧純良(化名)小姐,在豔照門事件發生後……”
她一下蹙緊了眉,慌亂的想要摁掉遙控器的開關,下一秒,“咔嚓”一聲,面前的男人搶先拔掉了電視機的電源。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心裡最不願被人提起的事情,如今毫無遺留的暴露在了她嘴心愛的男人面前。
男人依舊抽著手中的煙,飄起的菸圈遮住了他的俊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即便男人並無太大的反應,她的心中還是猛地湧出一股強烈的羞恥感,低下頭去,不敢再去看他。
“那個……爵……我……”她語無倫次地說道,想要解釋點什麼,可是,這又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當初在酒裡下藥的是她,如今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想到這裡,她瞬時間沒了底氣。
“事情,還沒有解決嗎?”季牧爵像是看穿了她眼中的窘態,並不去理會她的難堪,自然而又直接地問道。
顧純良很清楚他口中的事情指的是什麼,無非就是這段時間炒得轟轟烈烈的“豔照門”事件,雖然南宮俊一直努力將事情壓下去,可是像這種爆炸性的新聞,各大新聞媒體怎麼可能放過,再加上這次的被人行兇的事情,網上更是討論得火熱,估計這件事情沒有一時半會兒,也難避過風頭。
她輕輕搖搖頭,故作一副柔弱態,長長的睫毛頓時被淚水浸溼,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你就安心養病吧。”他終究還是有點於心不忍,無論怎樣,他還是希望,這個被竹衣救活的女人,能夠替竹衣好好的活下去。
顧純良聽罷,心裡像是被什麼狠狠地刺了一下,換做是以前,他定會將自己摟入懷裡,笨拙的安慰著自己。
可是現在,就算自己滿臉淚痕,他竟然無動於衷,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語,都吝嗇給予。
“謝謝……”她嘴唇微動,擠出了兩個字。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捻滅了菸蒂,他說道,不知為何,待在這裡,心裡就是莫名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