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佩瑾聞言,也不驚訝,只是再度悲悲慼慼地挪到老夫人跟前朝她施了禮,然後帶著一臉的淚痕有些懵懂地問道:“祖母,若是,若是萬一我、我有什麼不測,要、要不要事先寫個遺言什麼的?”
老夫人立刻就變了顏色!
屋子裡,包括楊氏在內的眾人臉上更是精彩粉呈!
這大姑娘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都這會兒了居然還能想到寫遺言的事?
呀!不對啊,寫遺言的不都是那些即將赴死的將士才會做的事情嗎?大姑娘這是??
想明白了這些,眾人一個個看向楚佩瑾的眼神就變了!
大姑娘真是可憐,她這是已經做好了要被親孃給弄死的準備了嗎?
所胃的哀莫大於心死大約也就是大姑娘如今的這副模樣了吧?
雙眼無神,渾身上下死氣沉沉的,呃,大姑娘今日穿的一身青灰色的衣裳怎麼看著像尼姑痷裡的尼姑們穿的?
她這是要幹嘛?
“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打哪兒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聽一些喜事好事,而這種晦氣的話別說不願意聽了,說都不願說出來,偏楚佩瑾還百無禁忌地當面問了,這可是犯了老夫人的大忌,因此老夫人板著一張臉將楚佩瑾訓斥了一通。
楚佩瑾被訓了也不委屈,更沒有後悔,她接著說道:“孫女聽下人們說的,說是前年永昌郡主病情很重的時候也寫了遺言的,後面寧王妃拿了她的遺言請了天聖寺的高僧為她超度,讓她早日輪迴轉世。聽說,若是有了自己親筆寫的東西,就能夠早日脫胎換骨獲得新生……”
楚佩瑾越說聲音越低,因為她發現老夫人的臉色似乎越來越差了。她覺得自己的目的就只是不想跟夏氏回府這麼簡單,若是再將老夫人給氣病了,那她不回也得回了!
老夫人這回是真的被氣得不輕!
夏氏果然是什麼都沒有教給她,連基本的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沒有弄清楚。而且她還發現,楚佩瑾在說什麼寫遺言的時候平靜的根本就不像是個即將面對死亡的小丫頭,讓她的心頭莫名地覺得很不舒服!
再說那寧王府的永昌郡主,那是病了好幾年之後才沒的,可如今楚佩瑾還活蹦亂跳地好端端站在她的眼前。兩者根本沒法比,可是,楚佩瑾就是拿永昌郡主跟自己比了。
難道說,私底下夏氏已經將她這個女兒逼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老夫人的眸光在這一瞬間變得犀利無比!
楚佩瑾是夏氏的女兒不錯,可她也是武安候府的姑娘!哪有一個姑娘家過日子過到了一心求死的地步的?這若是傳出去了,那她們武安候府可就只能等著全天下的人來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