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植聽罷不語,抬手撫上一朵開的正清麗的茶花,直將那柔嫩的花瓣揉的有些捲起,方才放手問道:“和宋真真有關?”
即安搖頭,“這次的事情宋夫人應該不清楚,全是她姐姐和永裕侯一手佈下的計劃。”
江聿植道:“你這就去放了那兩個人,就當是還祖母給我嫡出身份的大禮,讓三房那些人,也沾沾她老人家的光做一回明白人。”
即安沒有馬上動身,而是看向他身後,神色有些狠厲,“主子,是否······”
江聿植沒有回頭,猜到無聲無息出門來的人是江妤,卻毫不在意,只是揮手讓即安去按他的吩咐辦事。
即安雖然覺得此時是個滅口嫁禍給永裕侯那些走狗的好時機,但主子既然沒這個意思,必然是有萬全之策應對碰巧聽到他們對話的五小姐。
他要做的,就是去地窖裡把那兩個人放出來,引著江府裡的護院重新抓住,送到眾人跟前就可以。
江妤看著即安臨走時瞧她的眼神,感覺像是被一柄鋒利的劍穿心而過一樣十分不舒服。
她只是今夜睡得十分不安穩,又擔心江老太太,才會這個時侯出房間,看看有沒有新訊息而已。
怎麼好像,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
“四哥?”江妤決定先發制人。“你怎麼還沒休息?是祖母那邊有訊息了嗎?”
江聿植轉身看她,視線首先落到了江妤微張的水潤櫻唇上,手指無意識地覆上剛剛被揉皺的茶花花瓣,一下一下撫過。
不該是這種觸感······應該是那樣······嬌柔滑嫩的······
江妤奇怪地看他,他才低聲答道:“沒有。你先去睡,如果祖母那裡有訊息,哥哥······會告訴你。”
猛然聽到江聿植自稱為哥哥,江妤很有些吃驚,但是很快,她反應過來,極乖巧地答應了一聲:“嗯,那哥哥也早點休息。”
語氣儼然是個依賴相信兄長的妹妹。
江聿植盯著她的雙丫髻也有點發怔,他明明想說的不是那樣愚蠢不知所謂的關心,但看到江妤的一瞬間,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站住。”江聿植快步走到江妤身邊,問她道:“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吧?”
這可把江妤難住了,他雖然一共和自己沒說過幾句,但是這猛地一問,誰知道他想要的是哪個答案呢?
江妤吶吶半天答不出來,側頭小心翼翼地偷瞄江聿植的表情,覺得這人今夜真的反常到了極致。
江聿植閉閉眼,最後輕輕道:“你乖一點,要聽話。”
不等江妤回答,他便伸手撫了撫江妤的頭髮,然後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等了片刻並沒有發現懷中女孩的掙扎時,江聿植不為人知地長吐了一口氣。
江妤有些回不過來神——那個以後權傾朝野的佞臣,現今是主動向她示好啊!
這就是說,她回京的第一個助力,已經找到了嗎?
但這究竟是為什麼?江聿植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反常?還是在今晚發生了那些事情之後,難道是說,他知道簡簡不是江家親生的,又是個差點送命的孤兒,所以突然起了憐愛之心?
這種想法剛一成型就被江妤丟進了角落裡——如果江聿植感情這麼氾濫,就不會有後來的江家滅門之禍了。
他這樣做到底是嘴上說說,還是另有打算,且先走一步看一步。
江妤打定主意,也拉住了江聿植的衣服,稍微給自己擋點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