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有些驚訝抬頭問:“公子是?”
承夜抱拳:“在下承……”他頓了一下,笑道,“我姓陳,名陳平,聽兄臺口音像是涯州人?”
男子面露喜色,問道:“你也是涯州人?”
承夜道:“正是。”
男子抱拳,“想不到竟然能在此處遇見同鄉,真是難得!”又道,“我姓胡,家中排行第四,人稱胡四,本是涯州人,家中經商,自然少不得四處奔走,雲娘是鄲城人,我便隨她留在了此處。我幼時便隨父親遊走各方,各處的口音都摻雜了不少,想不到陳兄竟然還能聽出來。”
承夜笑道:“故鄉是一個人的根本,有些秉性自然是不會變的。”
宋漣在樓上聽著,承夜說話變了口音,夾雜了些地方方言,聽起來有些玩味兒,不由覺得好笑。
此時箱子已經搬完了,承夜問:“您這做的是什麼生意,要到何處去?”
胡四道:“不過是些絲綢茶葉,運到殷夏靖城去。”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陳兄呢,你到嶧城來做什麼?”
承夜答:“我是江湖人,不受拘束,喜歡四處遊離,聞說殷夏風光無限,一直想要去看一看。”說話間宋漣已經站到了他身邊,他介紹道,“這是我家小妹,漣兒。”宋漣頷首一笑,算是跟他打了個招呼。
胡四看著這二人,總覺得有些奇怪,這陳平雖說算不得醜陋,但怎麼看都太過平凡,而宋漣雖著布衣,也遮不住美豔的容顏。這二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兄妹啊。但也不敢好得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這時雲娘走過來道:“四哥,你們在說什麼呢?貨卸完了沒?”
胡四將二人與她介紹了一遍,這雲娘也是豪爽好客之人,聽說他們是丈夫同鄉,待他們十分熱情,請他們二人一起喝酒吃飯,聊得很是投機。
酒食吃罷,各自回房,四人皆飲了些酒水,胡四面部發紅,已有三分醉意。宋漣湊到承夜耳旁問:“動手否?”承夜點頭“嗯”了一句。
二人將胡家夫婦送回房。乘他們酒足飯飽最沒有防備時突然出手。
先是承夜一枚銀針悄無聲息地沒入胡四後頸,後面的雲娘察覺異狀尚未做出反應脖子上已多了一抹白綾。
這胡四也是練家子的,銀針只沒入一寸人已經轉身,寬厚的手掌迎面劈來,承夜身子一側,同時將摺扇遞出,接住了那掌,扇上藏有刀片,霎時間就劃破了胡四掌心,一時鮮血淋漓。
他眉頭一緊,收掌而拳出,拳未至承夜身體突然腹部一涼,低頭,衣裳上滿是血跡,卻是不知何時中了承夜暗器。眼看一拳落空,就要栽倒在地,承夜驟然出手握住了那鐵拳,手掌方才接觸,就覺這人力度驚人,竟有些站立不住,若是放任他栽倒在地恐怕會弄出大動靜來。
胡四目疵欲裂,瞪著承夜,從牙縫中吐出三個字,“你……為……何……”
承夜道:“不為何,借你的臉用用罷了。”
話說完,手中運力,手掌一旋,斷了他的經脈。
宋漣這邊更加輕鬆些,雲娘不會武,頭部被束,便提腳去踢,哪知宋漣足尖點地,突然翻身而起,雙足勾在樑上,將白綾猛地一扯。雲娘被懸在空中,口不能言,也無處使勁,掙扎了幾下就斷氣了。
宋漣把雲娘放下,將兩具屍體放在一起,兩人皆是死相慘烈,宋漣看著二人慘白的麵皮,皺了下眉頭,終究還是從腰間取出一柄三寸長的薄刃來,將二人屍體從頸處將麵皮齊齊整整切下,做了兩張人皮面具。
承夜看著她操作,面不改色,等兩張麵皮都取下了,便喚了一聲“影!”話音方落,追影就從視窗躍進,落地時毫無聲響,承夜看著屍體道,“交給你了。”追影答了一句“是”,便一手扛起一具屍體,躍窗而去。
宋漣正驚訝追影武功之高,就聞承夜道:“明日一早就去把房退了,然後我們便以他們的身份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