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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識 (1 / 2)

昨日折騰得太久,又因為連日趕路,雲荒睡到午時才起,用過了午膳後就去找沈績,哪知楚潯正好也過來找沈績。她一個人閒得無聊,府中又沒有認識的人,沈績吩咐過他們不需要下人伺候,雲荒也不習慣有人跟著,就一個人在楚園瞎逛起來。

西林苑後面有個花園,景色怡人,小道兩邊種著桐木,十分蔥鬱,盛夏裡,讓人覺得涼爽,再往裡走,有一方池子,形態怪異,池邊用石頭圍起來,旁邊還擺了幾盆海棠,池中種著睡蓮,三三兩兩開了幾枝。再看過去,池子那邊有座兩層高的閣樓,那閣樓背光,看起來有些陰森。

雲荒繞著池子走過去,忍不住好奇打量了幾眼那閣樓。才走了幾步,突然發現前面一棵樹上垂下一抹黑色的衣角。

雲荒靠近一看,才發現那桐樹上躺了一個人,綠葉斑駁間,那人一身墨色的窄袖勁裝,一隻手枕在樹上,閉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一條腳彎曲著,腳上是同樣顏色的長靴,以金絲勾勒著雲紋,腰間別一把扇子,長髮和衣角自然地垂下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正照著他的側臉,給這張臉渡上了一層金粉。

雲荒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寶物一般,這男子實在生得好看,修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稜角分明的臉,十分硬朗正氣,讓人看得移不開眼。她從前覺得師傅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此刻才發現天外有天。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醒了,他眨了眨眼睛,轉過頭來看見她,卻沒有驚訝。此時的雲荒早已換上了楚潯準備的衣服,是一身鵝黃色的長裙,領口處繡著繁複的捲雲紋,裙襬勾勒著東炎最時興的牡丹,灼灼盛開在腳邊,怎麼看都是亭亭玉立的姿態。她一張嬌小的臉稚氣未脫,嘴角帶著淺淺的笑,額間墜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石,正抬著一雙眼看著他,眼神單純而清澈,說不出的靈澈動人。

男子不禁彎了嘴角,淺淺開口:“看夠了沒有?”

“沒有。”雲荒痴痴答道,說完後才反應過來似的紅了臉,警戒地往後退了一步,吞吞吐吐道:“你,你是誰?”

“這話該是我問你吧。”男子從樹上跳下來,躍到她面前,摸著下頜仔細打量著她,“看你這身衣裳,不像是府裡的丫鬟啊?”

雲荒鼓著紅紅的腮幫子,氣道:“你才是丫鬟呢!”

“那,那你是阿潯新找的相好?”他靠近她,幾乎貼上她的臉,又搖頭道,“不不不,也不像,你還那麼小。”他低下頭,故作思索。

“你……”饒是雲荒再怎樣不懂事故,也聽出了他語氣裡的輕佻,她咬唇轉身就要走。承夜又突然開口,“我叫承夜,繼承的承,夜色的夜。你叫什麼?”聲音溫和有磁性,讓人不忍拒絕。

“雲荒。”只是簡單的兩個字,乾淨利落。

承夜像未聽清一樣,又問:“你說你叫什麼?”

“雲荒啊?”

“哪個雲?哪個荒?”

雲荒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雲朵的雲,荒蕪的荒。”

承夜突然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這天下竟然有人叫雲荒,哈哈哈……是誰給你取的名字?”

“我師傅啊,怎麼了?不好聽?”雲荒不解。

“你師傅又是誰?”

“我師傅……”雲荒剛要說又突然止了聲,“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不知為何,一提到沈績她就變得警戒起來。

承夜突然壓低了聲音道:“你難道不知,‘雲荒’二字,在這九州,是禁忌?”

“為什麼?”雲荒又眨了眨眼睛,睫毛裡那粒痣隨著眼皮上下閃動。

“你當真不知?”

雲荒搖頭。

“十三年前,巫族被滅,十日之內,雲荒淪為鬼域,山水枯竭,遍地白骨,天下畏之。這是天下盡知的事,你不知?”

“我知道啊。”雲荒沒有驚訝更沒有害怕,她說,“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既然知道,又怎麼會和你沒有關係?‘雲荒’兩個字,如今殷人隻字也不敢提,你卻明目張膽拿來做名字。”

雲荒抬頭正色道:“雲荒被滅族,已成史實,然天下人不敢提,是畏懼殷夏強大,殷夏人不敢提,是因為此事本就是殷夏之過,帝王殘暴昏庸,卻無人敢言,真是可悲。”她說,“縱然時局如此,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照你這樣說,雲荒滅族,我就不能叫雲荒,那先人已故,後人也不能再和他同名?你這承夜二字只怕也不知被哪個先人用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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