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落雁將手中的布料在水裡飄了飄,然後尖著手指擰了擰,這之所以是尖著手指,還不是那些個水泡給害的。
將布料弄好,落雁便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身旁,好在這些草說不上茂密但也不至於是露著黃土地,所以溼溼的棉布倒也沒有粘上土灰。
準備好了布料,落雁便開始一點一點的洗起了花瓣,雖然幽蘭只說是過過水便好,但落雁還是細心的搓洗起來。
幽蘭在一旁看著,也是猜到了落雁要怎麼做了,心下便有些感嘆,小丫頭不會醫術,卻能想到這個法子,自己倒有些慚愧了,果然是越專就越鑽牛角尖嗎?
落雁不急不慢的洗著連翹,可這畢竟是冬日,水還是寒涼的,落雁因著長時間把手泡在水裡,這會已經將柔夷凍得發紅。
但落雁就像沒有感覺一樣,依舊耐心的洗著,彷彿這水溫溫暖如春。
小丫頭一邊搓洗著一邊將洗好的放在一旁的布料裡,一切都似乎是理所應當一般。
終於,落雁將最後一捧連翹花瓣洗好,旁邊的布料裡也已經被堆滿,只見落雁將布料包好,然後來到了幽蘭面前。
“蘭姐姐,你看。”
落雁笑著將那包連翹舉了舉,幽蘭這才看到,原本還是紅著的手,此時已經有些發紫,幽蘭有些心疼的將落雁的手拉過來,反覆搓著。
“沒事的,蘭姐姐,等雁兒弄完了自己給自己捂著就是。”
落雁一邊笑著一邊將手從幽蘭手裡拿了出來,笑嘻嘻的在幽蘭坐著的那塊石頭上做好,神秘的對幽蘭說到:“蘭姐姐,你看雁兒變個戲法可好?”
幽蘭看著落雁那神神秘秘的樣子,不解的問到:“什麼戲法?”
“蘭姐姐閉上眼睛就是,等雁兒說好了才能睜開。”
瞧著落雁祈盼的眼神,幽蘭只得將眼睛閉了起來。
落雁見幽蘭照做了,趕忙將布包放在石塊上,回想著柳師傅揉麵的動作,開始反覆搓揉的那團連翹。
原本被凍得有些沒有知覺的手,經過這一壓一安,立馬便疼痛起來。
如果說開始只不過是血泡疼,這會就是血泡的疼再合著凍上後的關節疼。
落雁似乎都聽到了自己手中骨縫裡發出的咔噠聲,但為了幽蘭,她便忍著,硬是沒有讓自己喊出來。只不過終歸是個小丫頭,也一直嬌養在深閨,所以這疼著疼著就開始掉眼淚了。
幽蘭只聽見落雁那方向是各種嘻嘻索索的聲音,有些不安的問到:“雁兒可以了嗎?”
落雁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的說:“沒呢,蘭姐姐再等會。”
因著落雁隱藏的還算好,所以幽蘭並沒有發覺落雁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面。
布料的摩擦終於是將那些較大的血泡給磨破了,原本就有些溼的布料再沾上點血,瞬間被暈染開,看上去倒有些嚇人。
落雁瞧這樣子,也只能停下手裡的動作,怕自己的血滲透進布料,汙了那連翹。
她左瞧右瞧,最後終於是看見了不遠處有塊石頭,於是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又再次將石頭在水裡搓洗了一會,然後回到了幽蘭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