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沅下學回到中院,剛進裡屋便直呼累極,坐在軟塌上由著玉竹揉肩。學了一下午女紅,兩眼盯著繡架盯的眼都發直了,手指頭還被紮了許多針眼,就繡了一張歪歪扭扭的梅花錦帕。
吳沅負氣的說道:“我真不是學做女紅的料,只會浪費這些錦緞,怡瑾才學了沒多久,就已經能繡出香囊荷包了,甚至做了一副福祿雲紋抹額送給祖母,我都不好意思在繡房坐下去了。”
春桃從雕花桌上拿起梅花錦帕,抿著嘴偷笑。
吳沅見狀,更為氣餒。
玉竹笑著說道:“咱們小姐又不去做繡娘,學學就算了,做那麼精通幹什麼!”
吳沅長舒一口氣,誇讚道:“還是玉竹的手巧,這麼一揉,我的肩就不那麼痠疼了。這女紅就不是你家小姐我能學會的。”
說完就吩咐春桃趕緊去小廚房催催晚膳,自己都有些餓了。
春桃連忙說道:“小姐,下午西院的崔嬤嬤來了,說是請小姐晚間去西院用膳,說是二奶奶的孃家侄兒到了,邀你去呢。”
“就說我不舒服,推了。宴無好宴,誰知道她又想幹什麼。”吳沅皺著眉頭說道。
“可是,聽說怡瑾小姐也被邀去了,只怕推了不好吧?”
“我是真不想去,這一天功課學完,我就夠累了。你就找個說辭推了吧。”
吳沅輕靠在軟枕上,撫摸著虎斑,懶懶的,一副打定主意不去西院的樣子。
春桃無奈,掀起簾子出去派了個小丫頭給西院的崔嬤嬤回話,說是吳沅做女紅累了,就不去西院了。
不一會兒,就聽見屋外笑語連連,吳沅從雕花木窗向外望去,是怡瑾來了。
玉竹連忙掀起簾子,恭敬的請吳怡瑾進屋。
“姐姐,二嬸在西院辦接風宴呢,你怎麼不去?”吳怡瑾笑著問道。
“我也想去的呀,只是我實在累極了,你怎麼有空來我這小院來呢?”吳沅笑著說道,吩咐在廊下站著伺候的小丫鬟去給吳怡瑾上茶。
吳怡瑾親暱的挽著吳沅的手說道:“姐姐,你可一定要去,二嬸讓妹妹專程來請你呢,要是不把你請去,二嬸只怕會怪罪在我頭上。”
吳沅一聽,皺了皺眉頭,崔氏真是使得一手好計謀,派了怡瑾來請自己,是生怕自己不去嗎?按道理,她和崔氏現在是明爭暗鬥,崔氏這樣示好是為了什麼?
無奈,吳沅只能從軟塌起來,“我可都是因為怡瑾妹妹你特意來請才去的,免得你一個人回去埋怨我落了你的面子。”
吳怡瑾高興的笑了起來,“玉竹,快給姐姐梳妝打扮!”
玉竹笑著應“是”。
一陣梳洗過後,吳沅起身牽著吳怡瑾,身邊的婆子丫鬟簇擁著二人,跟著吳沅的腳步不急不緩的走著。
吳怡瑾邊走邊說,“姐姐,剛剛我去二嬸那裡,隔著老遠見那位周少爺正在給二伯父行禮,具體樣貌倒是沒看清,不過穿著倒是挺普通素淨的,聽我爹說這位周少爺年紀輕輕的已經考上舉人了呢。”
“是嗎?那倒是有幾分本事了。待會兒到了二嬸那裡你可不要這樣議論別人,別人聽見該說我們吳家的姑娘沒規矩了。”吳沅輕聲說道。
“我知道。”吳怡瑾抱著吳沅的胳膊撒嬌般說道,“我不是就在這說給姐姐你聽嘛。”
吳沅笑著戳了她一下,兩人嬉笑著便已經到了西院門口,只見西院的兩位姨娘正站在花架下小聲說著話。
楊姨娘是在崔氏進門前就被吳仲和收房的,錢姨娘則是崔氏懷著吳永康的時候,崔氏做主抬進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