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草只得大聲說了一遍:“我沒錢坐車了!”
那位男士笑笑問:“你去哪呀,我看我們順路嗎?”
魏青草說:“我去啤酒廠。”
這個年代省城就一家啤酒廠。那人微笑一下說:“正好順路,上來吧。”
“哎太謝謝您了老師。”魏青草拉開車門坐到了車後座。
她坐上就問那位男士:“老師,您知道啤酒廠的路吧,就順著這條路走就行,快到的時候往右邊一拐就行,到時候我再提醒您吧。”
想想又不妥,萬一人家走不到哪裡呢,人家好心捎你一段路就行了,難不成還讓人家把你送到地方?
她又隨即改口問:“老師您從哪下車呀,捎我一段路就行。”
那位男士開著車說:“我正好到啤酒廠,你坐好就是了。”
魏青草驚呼好巧,她笑著說:“我今天真是遇到貴人了哈。您看您,把衣服讓給我,又捎我回廠裡,真是太感謝您了。”
那位男士說:“不客氣。”
魏青草坐穩了暗暗打量這個人,他三十出頭的年紀,衣著考究,一看就是有錢人。當然,這個年代能開一輛桑坦納轎車不用說是有錢人!
這時那有錢人問她了:“你在啤酒廠做什麼工作?”
她如實回答:“包裝工。”
“哦。”他從後視鏡裡看她一眼。
一個包裝工一個月才50塊錢的工資,她買一件一百多的襯衣?
魏青草知道她的消費觀跟身份不相符,她趕緊解釋:“這件襯衣我沒想到那麼貴,可是
既然看上了,您也讓給我了,我騎虎難下呀,不得不硬著頭皮買下了呵呵、呵呵。”
那位男士一笑,問:“你不僅僅是一名包裝女工吧?”
魏青草愣了一下。
那位男士分析:“不是我武斷,一位月工資50塊錢的人是無論如何不會買一件一百多的襯衣的。一個包裝女工,也不會有這麼好的眼光,看上這麼一件新潮的襯衣。”
是的,在這個年代,這件襯衣確實算是新潮。
魏青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然後她尷尬地乾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