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貓屋敷終於下定決心。
深吸口氣,他答道:“沒有。”
外星人維持著問話後的動作,好像完全陷入了宕機狀態。
過了好一會,冬月終於又動了,半張開的嘴巴漸漸閉合,微微仰起的頭緩緩低下,埋進自己胸膛裡。
她自閉了……
貓屋敷只好勸導,他伸手抓住冬月手臂,“你聽我說……”
話沒說完,周圍的場景忽然扭曲波動起來,這是傳送的前兆。
下一秒,視野變得無比明亮,眼球針扎一樣刺痛,貓屋敷立刻閉眼,關掉特殊能力‘夜視’。
緩了一會,他緩緩睜開眼,眼前果然又變回白天。
向四周看,前面是熟悉的馬路,後面則是熟悉的書店。
冬月又帶他又瞬移回東京街頭,結束了短暫的巴黎之旅。
外星人仍然維持著傳送前的動作,站在原地,低著頭,一動不動,好像沉浸在悲傷中。
但貓屋敷知道,那其實並不是悲傷。
外星人哪懂得悲傷啊。
那是完全失去目標後的無助感。
就像是一隻小海豹拼盡全力想要和企鵝做朋友,最後卻發現他自己每頓至少也要吃上那麼一兩個好朋友。
也像是登山運動員練了一輩子登山,好不容易體能達標,能夠挑戰人類攀登極限。
你猜怎麼著?
突然之間全球水平面上漲,地球變成水球,曾經世界上最高的山也成了小矮子,變得只要是人就都能爬的上去了。
冬月期盼、相信,併為之努力的目標‘成為人類’,最終還是沒能透過戀愛與約會實現。
有風吹過。
圓頂夏威夷帽上的藍色蝴蝶結顫動起來。
連衣裙的裙襬在春風中隨波逐流。
冬月微微蜷縮著肩膀,像是人類察覺到寒冷一樣。
這一回合,是春天戰勝了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