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明亮的是謝稚魚手中拿著的手電筒,卻也將前方的道路映照成雪一般的慘白。
她從揹著的包中拿出一張薄毯鋪在平坦的石塊上示意南初坐下。
前方是星星點點的光,整個世界好像只有她們兩人的存在。
“可惜現在的星星沒那麼亮了。”
那時海城還沒有這麼高大的建築,即使是夜晚也能借著皎潔的月光在黑夜中行走。
南初隨著她的視線抬起頭,幾顆不甚明亮的星點綴在上方,孤零零的。
還沒有遠處城市的流光閃耀。
“我們可以去茶卡鹽湖。”她偏頭,看向謝稚魚白皙明媚的側臉,“我在雜志上看過,據說那裡只要伸手就能摸到星星。”
她如此說著,甚至想立刻安排直升機,最好在明天早晨就能趕到那裡。
“我現在就安排人手,讓人打通一條航線。”
謝稚魚轉頭,捧住了她灩若桃李的臉頰:“你的身體才好沒多久,不用這麼著急。”
“而且我們有很長時間去做這些事。”
她將外套脫下披在南初的肩頭,低頭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南初有些失落,卻完全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站起身牽住了她溫潤的手指。
年少時的夢想在這一刻終於再次出現在她懷中。
真的已經過去很久了。
那時她會將旅行雜志上的插畫全都小心剪下來放進收集冊中,每一次被母親關在房間裡,她都會翻看著這些,想象自己一直是自由的。
從收集的插畫被母親燒掉後,這個夢想好像就變成只有在午夜夢回之間才會恍然記起又瞬間遺忘的東西。
年少時期的夢想是不作數的。
南初默默攥緊了她的手指,後悔那時對她說出這樣的話:“魚魚,我那時說出的話……都是不算數的。”
可接下來又該怎麼說?說自己不是有意的,只是總弄不懂自己的心,又暗自惱怒你居然不恨我?居然也不愛我?
越是發瘋,兩人的距離就越遠。
“愛你。”謝稚魚吻了吻她的唇,見她還是愣愣沒有反應,密集的吻又如雨點般落下,間隙中柔聲抱怨:“到底要我說幾次,但總歸是愛你。”
南初清冷的面容上浮現出穠灩的紅,白的耀眼,紅的醉人,泠泠眼中卻滾落出晶瑩透亮的液體,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我都還記得。”她眼眶通紅,“記得我們說過的話,約定好要做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