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稚魚空蕩蕩的心中仿若被塞滿了陰雨製成的棉絮,只要勉強呼吸,就會感受到比割傷手腕還要更加艱難的陣痛。
如果這句話是在謝稚魚死前說出來的,她應該會為此感動流淚,然後毫不猶豫地向南初求婚,即使被拒絕也會當作是愛人的考驗。
可偏偏,是在她成為另一個人之後。
南初愛的人是誰?她愛的是她手中持有的股份,還是一個虛無縹緲的被稱□□的幻象?
前方經過一條由樹蔭彙聚而成的小路,兩側罅隙的光透過,化作昏黃的光影從兩人的身上掠過。
謝稚魚擋住了南初望向她的雙眼。
她們曾經相愛,也曾爭吵不休,發誓老死不相往來。
從現在開始,那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回憶了。
她的手指繼續往下,指尖輕柔劃過南初柔軟的側臉,她沒有絲毫反抗的舉動,甚至閉上了雙眼。
在拇指劃過她的唇瓣時,謝稚魚吻住了她。
鼻尖相觸的剎那,難聞的消毒水味與茉莉花香在呼吸中交纏,謝稚魚的指尖陷進後腰綢緞般的褶皺之中,衣料的摩挲聲沙沙作響。
當舌尖試探性地描繪唇的縫隙,她齒間洩出的氣音令人想起那座老舊鐘樓晨昏時的嘀嗒,糾纏的水聲在車中蔓延而過潮濕的痕跡。
有什麼東西在體溫中融化,暈成鎖骨間一汪顫動的液。
直至分開時,她看見了南初眼眸中倒映出來的自己的影子。
謝稚魚坐起身,晶瑩的唇瓣勾起:“我會幫忙的。”
即使失去記憶,南初的本性也依舊如此,所以無需再說一些花言巧語。
“……”
這是一個安撫性很強的吻,南初用猩紅的舌尖舔過指尖,原本因為欺騙愛人而忐忑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
她的方式沒有錯誤,如果無法與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和解,那麼只要重新來過就好。
只要魚魚喜歡,她可以用這樣的狀態演上一輩子。
“今晚可以陪我嗎?”她趁熱打鐵地詢問,通紅的眼尾為她增添上一股淡淡的嫵媚之色。
謝稚魚點點頭:“我會在你隔壁休息。”
反正不管如何她們這段時間都需要經常見面,那還不如直接呆在一起。
單單只是拒絕逃避是沒有用的,她需要的是往前走,直到南初這個人在她的心中再無任何波瀾。
現在也已經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