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謝稚魚低下頭求和的方式。
“沒關系,反正也不重要。”她低下頭撫平衣擺的褶皺,抬起頭,“現在你的想法也不重要。”
謝稚魚正準備轉身離開,便聽見南初沙啞地聲音:“那我們結婚。”
她接下來的話流暢了許多,“如果你想繼續留在娛樂圈,我也能夠幫你。”
“只要你想,我可以用——”
“不想。”
有時謝稚魚很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總能自顧自決定一切。
但更多的,是屬於自己的心中既無奈又難堪的恨意。
她當年多麼期待和南初結婚,現在就多麼討厭這個人脫口而出的話。
“南小姐,你離我遠一點,就是對我而言最好的幫助。”
南初才剛好起來一點的臉色瞬間慘白,她很想問自己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獲得原諒,但又害怕聽見比這句更令人難過的話。
謝稚魚勾起嘴角,臉上卻不帶絲毫波瀾:“借過,早些休息。”
在南初的視線中,謝稚魚的臉爬上黑灰,是她想象中被地底的蟲蛀過的顏色。
孤零零呆在那裡,一定會很痛吧。
那時她們這裡很少有火葬,但她依舊不理會旁人驚恐恐懼的目光,讓人將屍體燒成灰燼。
許久之後,樹冠上的葉子被風吹得簌簌而動,月光灑下皎白的孤光。
南初站在原地,默默看著她上樓的背影。
“……晚安。”她喃喃自語。
這些年她在半夢半醒間經受過無數次輾轉反側,一開始只是想遺忘捧著骨灰盒時那冰涼的觸感,後來總想著,起碼在夢裡,要見一面才好。
就算是假的又如何。
不想看見這麼陌生的眼神。
只要結婚就好。
她熟練地試圖運用各種無法言說的手段來達成這個目標,心卻又很快冷了半截。
頂樓的燈光亮起,她抬起頭。
沾著一點露水的睫毛顫動,將落未落,明明是一年中最熱寂的夜,卻比海城的深冬還要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