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咂巴了一下嘴,語重心長地暗示:“記得嘴甜一點,在娛樂圈只有漂亮是不夠的,還要知道借勢。”
“你看這次機會本來是要給isa的,可是你入了有權有勢……”
謝稚魚將這些話全都當作了背景音樂,只是用手指捲起自己肩膀上的枯黃亮色垂眸說道:“許姐,我想把頭發染回黑色。”
許麗皺起眉頭正想責罵,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若有所思:“……也對。”
嘩啦——
枝葉相觸簌簌作響。
謝稚魚單手按住自己的遮陽帽,任由烏黑的發絲隨著風擺動,她另一隻手提著打包盒,和蹲在欄杆上的橘貓對視。
還好點的餐食比較寡淡,她挑挑揀揀,將一塊雞胸肉放在了小貓面前,然後輕輕地捏了捏它冰涼的耳朵。
觸感很柔軟,她藏在口罩下的臉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一道身影伴隨著淺淡的茉莉香氣靠近,有人在搖曳的斑駁樹影中輕聲詢問:“你喜歡貓嗎?”
“一開始不是很喜歡,只是我喜歡的……”謝稚魚臉上的笑容一滯,抬頭對上了熟悉的令她心髒依舊脹痛的眼眸。
“南初小姐,你怎麼在這?”原諒她在這種情況之下只能幹巴巴地說出這句無聊的話。
南初並不在意,只是將目光長久地停留在眼前的動物身上,眼中神色甚至帶著一種破碎的悲慼:“我也養過一隻貓,只是在前段時間離開了。”
啊,原來湯圓也死掉了。
當初小小的一隻臥在她的掌心,就連叫聲也細弱無力的小貓。
南初那時候需要整晚地出門應酬,還要扛住她家裡給她的壓力,所以在收養它之後一直都是畢業後暫時還沒找到工作的她盡心竭力照顧,好不容易才健康長大。
謝稚魚眨眨眼,趕緊低頭擺弄著一旁的餐盒,看著從橋底欄杆下面流淌而過的河流:“南初小姐,貓的壽命平均只有十幾年,對它而言已經算是度過了美好的一生,所以——”
南初突然抬手鉗住了她的左手腕迫使兩人正面相對,原本眉眼間還算是柔和的神色消散,質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養的貓……”
她停頓了一下,語氣中莫名帶上了一股難言的譏諷:“陪我度過了一生的時間?”
兩人之間湊得很近,近的甚至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明明是繾綣相貼的姿勢,卻又偏偏露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之色。
在被她用這種嫌惡的眼神鎖著後,謝稚魚突然有些想笑,卻又覺得悲涼。
她將眼神下移,視線恰巧落在了女人薄紅微抿的唇瓣上,就在前幾天她還撒嬌賣痴,終於在床下得到了勾勾纏纏肆意觸碰的機會。
即使南初從不樂意在外人面前展露她們之間的關系,後來也確實背叛了她。
不,或者對她來說,這根本不叫做背叛。
她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告白示愛,只是在某個夏季暴雨傾盆而悶熱的夜晚,在有著紫藤花枝垂落的窗前完成了第一次屬於兩人之間生澀而又急切的唇齒相依,纏綿交纏。
熱氣蒸騰在舷窗之上,削蔥的指尖在窗戶上留下幾道朝下劃落的水痕,弓起的脊背,混亂不堪倏忽而過的光影,還有刻意忍耐著的細碎喘.息。
就這樣,一切都順其自然。
謝稚魚在夜晚的得寸進尺間也懷疑過,但是洶湧澎湃的愛意讓她預設南初對她也有著同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