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相公自幼體弱多病,我公公請了許多江湖術士都對他的病症束手無策,直到我們成親後不久,家中來了一個跛腳僧人和手持布幡的邋遢道人。”
“那僧人和道人都說我相公與佛道有緣,硬是想要將他收入門中,可我相公乃錢家唯一延續下去的香火,是要繼承家業的,自然沒有同意……”
“見家人全都反對,那一僧一道便離去了。他們走後不久,我相公變得了重病,我公公聽說鎮後的紫竹林乃風水寶地,能除積弱之氣,便讓我們搬到了那裡去住……”
“但搬過去之後,相公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變本加厲,愈演愈烈。”
“後來,在某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那僧人又來了,直接帶走了昏迷的相公。”
“我道相公死了,便在竹林中為他守魂牌三年,三年之後,我沒想到相公回來了……不,回來的,已經不是我的相公了,他說他叫法海,領了寶剎住持的功課,前來超度亡魂……”
“我當時便愣住了,原來相公被帶走後,公公婆婆他們全都得了失心瘋,並在不久之後病逝了,病逝之後,他們的執念吸收了風水氣和陰氣,化為了不散的陰魂,欲要等相公歸來……”
“而我在紫竹林中守魂牌三年,亦不聞林外之事,得見那個法海,方才知曉了鎮中禍事,但一切為時已晚……”
青玉說著,眼中不受控制地留下了淚水,滿臉透徹心扉之相,彷彿撕開了心頭的傷疤,將她往昔的傷口血淋淋地展現了出來:“那法海超度完亡魂就走了,但我知道我的相公真的死了,只剩下了那個所謂的法海與那帶走了法海的跛腳妖僧!”
“我忽然明白,那僧人真的能夠治好我相公,但他卻不願意治,一定要我相公皈依了才能夠治。”
“我便立下誓言,此生定要將修煉成仙,找那妖僧討回一個公道!”
青羽越說越委屈,淚水不止一次滑下光潔的面頰,後面又說到了她修煉有成之後,四處尋找法海訊息的事情,直到最近一次聽說他出現在看昆靈界,便是跟著過來了云云……
一切都彷彿是真的一般,聽得熊貓也是忍不住抹了幾把辛酸淚。
可週玄聽罷這個故事,表情卻沒有太多的變化,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青羽,然後幽幽地嘆了一口,道:“故事講得不錯。”
“啊?”青羽秋眸微抬,一派楚楚可憐之相,這般神態與她的故事相結合,落入任何男子的眼中,都會令得他們心絃顫動,情不能自已。
只見周玄手掌微抬,一股氣機當場便在青羽的頂上三尺處匯聚而出,化作一柄天刀懸在了她的頭上,彷彿隨時都會落下。
青羽姣容顏色微變,正想有所動作,卻發現一股恐怖的天地大勢忽然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將她生生禁錮在了原地,根本無法動彈。
她眸中頓時露出怨憤之色:“你……你們想幹什麼?莫非與那妖僧是一夥的?”
她眼珠子轉向正在用掌掩淚的熊貓,驚恐地問道:“尊者,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熊貓不解久矣,見狀也是忍不住想要詢問些什麼,卻被周玄抬手製止。
周玄淡淡地看著青羽,平靜地問道:“我只問一句話,答好了,我便留你一命——誰派你來的?”
周玄居高臨下俯視著被禁錮在石墩上的青羽,背光的身影透著一股不可言喻的壓迫感。
司空震的樣貌本身便有些陰鶩感,自帶反派壓迫力,加上如今大勢所趨,更是令得青羽生出了一股強烈的窒息感。
空氣逐漸凝固,熊貓幾度想要開口,卻被了無痕以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