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的歸來成了終止這場火併的決定性因素,不論是白欽還是靈興,對戰中眼角餘光都能看見她浮光掠影的身法,因為頓感壓力倍增。
他們兩個畢竟都是當世為數不多的武林高手,悟性和天資俱佳,誰都不是笨蛋。漁翁都來了,豈能再做鷸蚌相爭?
當然,李清照根本沒想做這個漁翁,事實上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擁有漁翁的實力。但是白欽和靈興又怎麼知道實情是這樣的?
在他們兩人的心裡,更不會把李清照想成一個有便宜不撿的女人,因為他們本身都是見利忘義的,這樣的人最喜歡以己度人。
兩個人的內力都耗得差不多了,倘使這時候李清照來搶那件東西,已經很難招架,要是再不停手,再過三五十招之後,兩人即使不會像李清露姐妹一樣癱倒在地不能動彈,也所差無幾了。如果真的是那樣,這裡的主宰豈非變成了李清照?
所以這一刻對戰的兩人變得心有靈犀,各自虛晃了一招便同時向後跳出圈子,白欽道:“不打了。咱倆的帳改日再算。”
“善哉善哉……”靈興正有此意,更是建議道;“這樣吧,你懷裡那件東西我就不要了,不如咱們兩個把這墳墓刨開,裡面的東西歸我,你看這樣如何?”
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李清照過來阻止挖墳,咱們兩個就聯手對付她,雖然兩人的功力都已消耗過半,但是聯起手來對付一個女子還是頗有成算的。
白欽當然同意,若是靈興就此走了,剩下他一個還真未必是李清照的對手,這世間的上乘輕功都是以深厚內力為根基的,只看李清照的輕功,就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而若是那樣的話,這白勝的墳墓可就真的沒法掘開了。
他們兩個在這裡合計對付李清照,李清照卻沒把心思放在他們的身上,更沒有想起那件白勝的遺物是否還在白勝的墳前。
她擺脫了江裡面的危險,就又想起了身上的黑垢,這黑垢頗有異味,糊在身上別說讓他人聞見了難為情,就是自己也噁心死了。
所以她根本不可能靠近這片林間空地,也不可能靠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眼見那瀑布飛流直下,下面卻不是水潭而是一大塊平整的山石,洶湧的水流在山石平臺上飛濺而起,然後落下,再從平臺上流淌到更低的地方匯成一涓溪流。
若是站到那平臺上瀑布的後面洗刷身體豈不保險的多?這樣林間的眾人都看不見自己,而自己的身後就是山壁,山壁之上總不能冒出兩個色鬼來吧?
想到這裡,她不禁為自己剛才的愚笨而自責,剛才就該在這瀑布後面洗澡來著,只怪自己太笨,一時沒能想到這麼好的地方。
她卻忘了若是江裡沒有那兩個水鬼的話,在江裡洗澡要比這瀑布後面安全多了,畢竟這邊還有白欽這個魔頭存在,此一時彼一時,人的想法總是會變的,最初自己認為是正確的事情也會隨著時過境遷而自我否定。
白欽和靈興發現李清照竟然去了瀑布那邊,兩人頓時大喜,這簡直是天賜良機,正是大好的掘墳時刻,於是兩人也不說話,直接動手挖墳。
這兩人的武功何等高超,尤其白欽還是使用魔刀挖掘,挖掘的速度遠比當初李清露更快一倍,林邊的李清露見狀就想阻止,但是考慮到只要自己一出聲,李清照必定會返回來阻止,她能阻止的了麼?肯定不能。
雖然搞不懂李清照為何突然擁有了一身上乘輕功,但是李清照絕無以一對二戰勝白欽和靈興的可能。別說是李清照,就是自己的丈夫虛竹子來了也無法戰勝這兩人的聯手。
所以她猶豫再三之後終究沒有出言阻止,因為那樣做的結果很可能是根本阻止不了,反倒害了李清照。
靈興和白欽挖墳的速度何等快捷,李清露這裡稍一猶豫,地面上的墳包就被挖到了一旁,靈興直接把因陀羅抓用在了刨地,還小聲提醒白欽道:“不要用刀了,免得碰壞了東西。”
他們當然不擔心毀壞白勝的屍體,他們只擔心會毀壞白勝身上有可能存在的物事。
再說李清照,李清照進入了瀑布後面,這次她吸取了教訓,也不脫衣服了,直接穿著衣服,連衣服帶肌膚一起洗,一邊洗一邊從水流的側隙看著瀑布外面的動靜,以防有人過來滋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