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清照更是驚奇的不行,她驚訝的不是白勝為何認識這個冷若冰霜的美女,白勝行事出人意表的例子她見得多了,往小了說,比如他能準確背誦出自己新作的詩詞,能夠說出自己的閨中綽號,能夠預知閻婆惜的故鄉在京城等等;往大了說,他曾經預言遼國即將滅亡,而後是宋國退守江南苟延殘喘,金國將會強勢崛起等天下大勢。
但是白勝主動撩妹卻是第一次看見,印象裡,白勝對美女的態度是保持距離的,無論是對待閻婆惜還是潘金蓮,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熱情主動。
所以李清照才會驚奇。
眾人注視中,白勝的臉上再次浮現出親切的笑容,說道:“你真的忘了啊?我是祝彪的表弟啊!小時候我們在一起玩過的,我還上樹給你摘過果子呢,你都忘了?”
祝彪是祝家莊莊主祝朝奉的第三子,也是扈三孃的未婚夫,白勝提起祝彪來,自然是想要照搬他在關卡冒充張莽蕩表弟的那個套路,一招鮮、吃遍天,拉上關係就好辦事。
扈三娘聽後雙眉緊蹙,竭力回想了片刻,但終究是想不起有這麼一個幼時的玩伴來,但眼看白勝言之鑿鑿,不由她不信,便覺得有些慚愧,“你說的是我們多大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哦……”白勝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作出一幅回憶的樣子:“那年……我八歲,你六歲吧?”
扈三娘更加歉疚,道:“嗯,那就是祝彪十二歲那年的事了?真的不好意思,我都給忘記了。”
白勝大度地擺手,“沒關係,我會不怪你的,那啥,扈太公和扈成大哥都還好吧?他們沒跟你一起麼?”
扈三娘見白勝能夠準確地提及自己的父兄,益發認定幼年時有過這麼一個玩伴了,急忙斂衽施禮道:“都還好呢,多謝白大哥你牽掛家父家兄。他們都在家裡,沒有出來,不過祝彪倒是跟我一起來的,此刻他去了外面找他弟弟去了。”
白勝聞言吃了一驚,很是後怕,心說幸虧祝彪沒在縣衙,否則若是跟祝彪照了面,這門表親立馬穿幫。後怕的同時琢磨扈三孃的話語,不禁有些奇怪,難道說樑子超跟祝彪有什麼親戚不成?否則祝家莊就只有祝氏三傑,分別為祝龍祝虎祝彪兄弟三個,又怎麼會還有個弟弟?
吃驚歸吃驚,近乎還得繼續套,於是順著話茬問道:“祝三哥的弟弟?親弟弟麼?我怎麼不知道?”
扈三娘微微一笑道:“你當然不知了,既然你是八歲的時候去過祝家莊和扈家莊,那時候祝彪的弟弟祝豹還沒出生呢,你又怎會知道?”
白勝頓時驚出來一身冷汗,我擦,這祝豹或許就是那七名少年當中的一個吧,都給滅口毀屍了,這要是被祝家人知道了,得罪的可就不止是梁中書和蔡京了!
不行,還是別扯下去了,所謂言多必失,夜長夢多,萬一祝彪返回這裡,只怕事情就糟了。
於是低聲說道:“哦,那個,三妹,你看這路條的事情,你能不能幫我說句話?”
很顯然的,扈三娘和梁中書的管家才是知縣顧忌的人物,白勝猜測,只要扈三娘點頭,這路條應該就不成問題。
卻不料扈三娘竟是個很講原則的人,直接就拒絕了:“這事兒我幫不了你,除非你帶著你那一行的全部人員來縣衙,由我檢查完畢才可以……”說到此處,她的目光看向了李清照的雙腳,然後又轉到了白勝的腳上,看著看著,眼神就犀利起來,目光中隱隱透著一股殺氣。
白勝正在考慮扈三娘說的這個辦法是否可行,卻敏銳地感受到了扈三娘表情和態度的變化,不由得心頭一凜,哪裡出了問題、或者說是露了破綻呢?他回憶著自己的言語,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僵硬起來。
隨著白扈兩人之間的冷場,公堂上的氣氛也壓抑了起來,眾人都把目光注視在這兩個人的身上,不知他們下一步會如何對話,突然之間,毫無徵兆地,就見扈三娘青袖揚起,袖口處一隻纖纖玉手立掌如刀,如同閃電一般,向白勝的胸膛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