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
他輕念出聲。
圓潤朗朗的發音,和記憶中那個清瘦卻有力量的少女重合起來。
都說要了解一個人,就要去觸碰對方的精神世界。文字是通往她的世界的大門,讀完最新的一篇,他才勉強夠格徘徊在大門口。
第一次知道她的小名叫果果,還是高一開學,溫廉和他同一天開學,華悅去送了,溫霖工作走不開,讓溫讓自己坐車去學校。
短暫脫離父母的監視,溫讓一身輕松,他難得讓司機開了車載藍芽,放了幾首老歌。
學校路段太過擁擠,十多分鐘過去,前方車輛依舊紋絲不動。
司機老黃在溫家幹了快十年了,跟溫讓很熟,溫讓提議剩下的路自己走過去就行,老黃看了眼路況,便同意了。
“那你路上小心點噢。”老黃作為長輩,溫讓的父母不在,他多多少少得承擔起監護的責任,哪怕他只是個司機,“注意車輛。”
“黃叔放心。”
溫讓額頭被溫霖用筆筒砸出來的傷口還沒好,他戴上鴨舌帽,下車後,退到一邊等紅綠燈。
“媽,現在是紅燈,你別急著走。”
“什麼紅燈綠燈,你看看還差幾分鐘就遲到了,趕緊走,少拿這些學昏了的規矩來框我。”
溫讓稍稍偏過頭去,看見女孩拉住一個女人的胳膊,汗珠從額頭上淌下來,在陽光下發亮。
她們似乎走了很急很久的路,兩個人都氣喘籲籲的,女孩滿臉通紅,即使皺著眉頭,也擋不住靈動的美。
“來得及的,你信我。”
“高幸,你哪次不是這樣?說了讓你動作麻利點,你每次都是卡點出門,趕火車是這樣,來報到也是這樣,磨磨嘰嘰的,老子看著就煩人。”
何柔的嗓門很大,四周的人幾乎都看了過來。
高幸咬著下嘴唇,羞愧地低下頭,“可是……我沒遲到過。”
“遲早的事!你總是這麼不聽我的話!你看除了我,誰還帶你來報道!”
“我也可以自己來的……”
“你說什麼?!”
紅燈開始閃爍,何柔用力拉過高幸的胳膊,女孩一個踉蹌,小跑跟上她的腳步。
“都上高中了,一點兒都不懂事!”
溫讓壓低帽簷,沉默地跟在她們身後。
學校裡安排了高年級志願者,即使一個人報道,也有著詳細的指引,一個熱心的志願者主動走到溫讓面前,“學弟,你是一個人來的嗎?你在哪個班?需要我帶你去報道嗎?”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