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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幸不確定溫讓是否還記得兩人以前為數不多的交集。
她認識溫讓已經很多年了,這麼多年來,溫讓留在高幸記憶中的關鍵詞一直是:遊刃有餘。
無論是應對學業還是人際關系,他永遠都是從容的,幾乎沒有出錯的時候。
她曾在不被他看見的地方觀察過他許多次,沒有哪一次出現現在這樣的表情——片刻怔愣後,啞然失笑。
高幸察覺到自己用詞不妥,她和溫讓是截然相反的人,溫讓是遊刃有餘,而她總是接連碰壁。
她說話直來直往,很容易得罪人。
“小寶寶”明顯不適合用在形容他倆關系的句子中。
“抱歉。”高幸說,“我用錯詞了。”
“不用道歉。”兩人並肩走著,溫讓繞到靠近車道的一側,“我覺得你說得沒錯。”
“嗯?”
“我確實在哄你。”
高幸的耳朵瞬間紅了。
“如果你不喜歡我這樣對你說話,我可以改。”
“不、不是不喜歡。”高幸的頭都快埋進咖啡杯裡了,“就是有些不習慣。”
“我理解,我也有些不習慣,還沒這樣哄過人。”溫讓怕她會更加不自在,裝作沒看見她的臉紅,直視前方說道,“上次哄的還是我的小侄女兒。”
高幸反應過來了,溫讓只是把她當做一個小孩子。
這樣也挺好的,人與人需要保持一點距離,湊近了看,誰都是面目全非的,她不希望溫讓觸碰到她消極至極的那一面。
“溫讓,明天就開始吧。”
“旅行?”
“對。”高幸彎起眼睛,“我想到第一站要帶你去哪兒了。”
溫讓把她送到小區樓下。
分別後,高幸總覺得忘了什麼事,進了電梯才發現沒把羽絨服還給溫讓。
電梯門快合上的瞬間,她瞟到一個小跑過來的人影,高幸立馬按住開門按鈕。
“謝謝。”跑進來的女生氣喘籲籲地道謝。
“不客氣。”高幸見她沒有按樓層,而她又剛好站在樓層按鈕面前,便順口問道,“幾樓呢?需要我幫忙按一下嗎?”
女生用純熟的丹麥語回應道,“很巧,和你一樣。”
出電梯後,兩人徑直朝一個方向走去。
“原來是鄰居。”女生有著一雙碧綠的眼睛,像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