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陳曲水提醒道:“鄔閣老的嫡孫,王行宜是他坐師,想必是王映雪請來的。”
竇昭一聽是王映雪請來的,頓時興致缺缺,只是禮貌的衝對方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玉蘭花樹下,竇昭想起亡故的母親,不由心情低落,竇世英從身後走來,竇昭聽到腳步聲,頭也沒回:“再過幾日便是母親的忌日,不知父親是否還記得。”
竇世英望著玉蘭花樹,嘆息道:“自然不曾忘卻,這玉蘭花樹今年開得格外好,平日裡都是為父親自照料。”
“花可以重開,但人死卻不能復生。”竇昭頓了頓:“今日升遷和過節都是由頭,父親跟五伯是為了讓鄔公子跟其他賓客相看竇家的女兒吧?”
“你五伯父也是為了你的婚事操心嘛。”
竇昭冷笑:“當年五伯父為了攀附王行宜,強行讓您娶王映雪,如今他已經從通政司知事升到了吏部堂官,現在又要拿小輩的親事替他攀附鄔家,五伯父的野心究竟有多大,莫不是要坐到內閣首輔才罷休?”
竇世英一時語塞,良久才嘆息道:“你五伯父胸有溝壑,想要一展抱負,就必須進入內閣,朝堂的事情你不懂。”
“好,朝堂之事我不懂,但我還是那句話,五伯父要想去攀高枝也好,怎麼樣都好,還是指望明妹妹好了,千萬別指望我。”
說完竇昭便轉身離開,多年未見,父親還是那樣懦弱,打著為她好的旗號想要插手她的人生。
正準備前往宴席的竇昭,走到水榭旁時,聽到幾個子弟議論她們,評價趙璋如是甘蔗尾,竇昭氣得將測量雨具的竹筒打翻澆灌在幾個人身上,不過事先丟了一些銀錢吸引走了鄔善,看著幾個紈絝子弟吃癟,竇昭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宴席上。
大廳裡,男賓女賓之間用了一道屏風隔開,竇昭剛坐下,竇世樞就提議行個酒令,讓男賓出上聯,女賓來對,若是對上了,男賓喝一杯酒。
一眾男賓都趨之若鶩,竇昭則是心中冷笑,明擺著是讓竇明出風頭的。
就在竇世樞準備宣佈開始時,身邊的僕人忽然湊到耳邊一陣低語,竇世樞聞言臉色一變,隨即站起身來衝眾人拱手道。
“諸位不好意思,有貴客到訪,請稍坐片刻。”
說完就拉著竇世英匆匆離席。
等了一陣,還未見竇世樞跟竇世英回來,一眾男賓不由議論紛紛。
“今日我等前來,已經算是給足了竇家面子,竇家兩位主人卻全都離席,將我等扔在一旁,屬實無禮。”
“不錯,就算我等門第不夠竇家重視,鄔公子乃是首輔獨孫,難道還能有比鄔公子身份還要貴重的客人不成?”
鄔善正要開口,卻見竇世樞、竇世英簇擁著一位華服貴公子緩緩走入大廳。
剛剛還一肚子牢騷的幾人,瞬間臉色大變,離席跪倒一旁:“參見秦王殿下。”
屏風那邊,趙璋如一聽是秦王,頓時兩眼放光,就要伸長脖子去看看秦王如今長什麼模樣,卻被竇昭眼疾手快一把拉著跪下行禮。
秦浩瞥了屏風一眼,輕搖摺扇含笑道:“今日來先生家裡做客,大家不是先生家眷,就是先生請來的客人,就不必如此多禮了。”
“謝秦王殿下。”
竇世樞也很識趣的招呼秦浩入主人座位,只是這樣一來,王映雪就被擠到了一邊,弄得王映雪老大的不痛快,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屏風那邊,趙璋如重新落座後,還不忘繼續伸長脖子去偷瞄,被竇昭死死拉住。
“表姐,你這樣未免太過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