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這事也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東西確實是你們家小五拿了,不過他也是好心幫朋友撐撐場面,畢竟結婚嘛,姑娘家好個面子。」
二毛子幾人聞言明顯鬆了口氣,連聲附和。
「警察同志您說得太對了,我們真沒打算偷,就是先借用幾天,等辦完婚禮就還回去.......」
秦浩瞪了二毛子一眼,板著臉道:「借用也得問問人家物主的意見,哪有你們這樣自作主張的?」
二毛子父母也趕忙上前:「警察同志說得沒錯,你們真是太胡來了。」
「警察同志,您看,我們呢把梳妝檯給物主送回去,給他賠禮道歉,一定徵求他的原諒,這樣行不行?」
說話間又是給秦浩遞煙又是給他塞喜糖的。
秦浩推開香菸跟喜糖,正色道:「先把梳妝檯送回去吧,物主要是不追究,我們也好從輕處理,要是物主不樂意,那我們也只能公事公辦了。」
黑臉大漢一聽連忙拉著兒子要給秦浩磕頭,秦浩趕緊攔住:「叔您別這樣,有什麼事起來說。」
「警察同志,你是我們家的恩人啊,往後有什麼用得著我趙鐵柱的地方,就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絕不皺一下眉頭。」黑臉大漢說著又衝兒子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你給我記好了,這是咱家的恩人,你這半條命是人家給的,以後要是再敢幹違法的事情,不用警察同志懲罰你,老子先廢了你,省得你去禍害社會。」
「記住了嗎?」
「記住了。」小五帶著點頭。
很快,二毛子還有趙鐵柱一家帶著禮物去蔡大媽家裡登門道歉,蔡大媽原本還一肚子火,聽說了情況後,不僅沒有追究小五他們的責任,還大方的表示可以把梳妝櫃借給二毛子家幾天,讓他辦完婚禮再還回來。
汪新看著這皆大歡喜的一幕,內心卻是翻江倒海,按照警察的規章制度來講,這麼辦案肯定是不對的,可如果真的按照規章制度來辦,小五他們幾個都要判刑,到時候就是好幾個破碎的家庭,特別是二毛子,剛剛原本是結婚的大喜事,結果他進去了,媳婦那邊大機率是要跑的,出來之後又會被貼上勞改犯的標籤。
「秦警官、汪警官,我兒子的婚禮你們可一定得到,說好了,你們不到我們不開席。」二毛子的父母千恩萬謝,拉著秦浩的手不願意鬆開。
火車司機蔡大年上前拍了拍汪新的肩膀,豎起大拇指:「小汪,這案子辦得不錯,不愧是警校畢業的高材生,有水平。」
汪新張了張嘴,正要解釋,一旁的蔡小年也佩服的道:「可不說呢,這事你要把那幫孩子給逮進去,他們這輩子都毀了,汪新你幹了件積陰德的大好事。」
面對眾人的稱讚,汪新心裡卻不是個滋味,一方面這個案子是秦浩主張這麼辦的,他原則上是不同意的,只是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論點,才保留了自己的態度,一方面這個案子顛覆了他在警校學習的很多東西,他一時不知道是對是錯。
從結果上來看,這麼做是好的,可從程式上來講,這是不正確的,到底是要結果的正確,還是要程式上的正義?汪新陷入兩難的抉擇。
不知不覺,汪新走到了馬魁家門口,恰巧碰到馬燕,二人是初中同學,只是後來汪新考上了警校,馬燕卻因為母親身體不好,早早接了母親的班,去國營商店當售貨員。
「咋了這是?跟個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跟人掐架掐輸啦?」
汪新嘴角抽了抽,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警服:「你看我穿成這樣,還有人敢跟我掐架的嗎?」
「這倒是,那你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馬燕好奇的問。
「........」汪新煩躁的道:「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你沒說我怎麼懂,你倒是說說看啊。」
二人在門口說話的工夫被馬魁看到了,生怕自家的小白菜被豬給拱了,馬魁立即要把女兒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