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袁氏不知道去秦浩的小心思,還以為他是對侄子親近,心裡也很高興。
差不多半個月之後,袁慎終於來到了都城,秦袁氏對自家侄子自然是關懷備至,秦浩見袁慎身姿挺拔,雖然有些文弱,但勝在相貌俊朗,頓時大喜,這不就最好的“吸鐵石”嘛。
“表兄,一早就聽母親說表兄要來,我已經為表兄準備好了房間,一會兒我帶你四處轉轉。”
袁慎還不知道,秦浩的“險惡用心”,還以為這位表弟天生熱心腸,很是感動。
“那便有勞表弟了。”
秦袁氏見他們相處得這麼融洽,心裡別提多開心了:“你們表兄弟往後多多親近。”
很快,秦浩就發現自己好像引火上身了,袁慎這人吧,不僅傲嬌,還特別講規矩,做事一板一眼,行止坐臥都要講規矩。
到了炎夏,秦浩在家裡穿得就清涼一些,還會袁慎不厭其煩的指正,秦浩也只能當做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這天,秦浩在樹下的躺椅上乘涼,忽然天上掉下一顆果子,落在秦浩懷裡,都不用抬頭看,就知道肯定是程少商乾的。
果然程少商正坐在牆頭,嘴裡正匆忙的咀嚼著,有些嬰兒肥的小臉蛋鼓鼓囊囊,就像只正在偷吃的小倉鼠,手裡還捏著一顆咬了一半的果子。
見秦浩看向自己,程少商百忙之中衝他露出一個笑臉,正要說些什麼,忽然就聽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
“這是誰家的小女娘竟如此不知禮數!”
不用看這種話肯定是出自袁慎之口。
程少商遮住一半臉,問秦浩:“這人誰啊?好討厭,我可以懟他嗎?”
跟秦浩接觸久了,程少商口中也會冒出一個稀奇古怪的詞。
秦浩暗自偷笑,程少商性格要強,最受不了別人講大道理訓斥,這回他這個表哥怕是遇到對手了。
“他是我表兄,不過沒關係,我儘管懟他,我也被他教訓煩了。”
得到秦浩的首肯,程少商一下直接從牆頭跳了下來,落地還輕盈的蹦了蹦,然後走到袁慎面前,盯著他。
袁慎都看呆了,他之前見過的那些小女娘都是一副嬌柔可人的模樣,像程少商這種爬牆頭的女娘他還是第一次見。
程少商雙手環抱在胸前,仰著下巴道:“哪條禮數說了不許女子便不能爬牆?”
這話還真就把袁慎給問住了,漢朝對於女子的行為約束其實還沒那麼嚴苛,班昭此時還沒有出生,她編寫的【女戒】自然也沒有誕生,至於什麼【女則】【女兒經】這些就遙遠了。
“最煩你們這些假道學了,一個個寬以待己,嚴以律人,也不知哪來的臉面說別人不知禮數!”
秦浩差點沒給程少商鼓掌,總算是有人幫他對付這個表兄了。
袁慎氣壞了:“你,有辱斯文!”
程少商更加不屑了:“哼,說不過便拿什麼斯文說事,真真的斯文敗類!”
袁慎滿臉通紅,怒目瞪著她:“周禮有云......”
程少商直接打斷:“禮記有云:國君撫式,大夫下之;大夫撫式,士下之;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刑人不在君側。”
“小女子一介草民,便不用遵循那些繁雜的禮儀,倒是你,你髮髻亂了,還不回屋整理,這才是大大的失禮。”
“你.......”袁慎捂著頭上的髮髻落荒而逃。
等他走遠了,秦浩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今日表兄算是遇到剋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