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從紅房子門內竄出三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她們扭著屁股,仰著粉嫩嫩的笑臉撲向張喜鵬,她們嘴裡嬌滴滴地喊著:“張爺~張爺~”一個個含情凝睇、秀眸惺忪。
其中一個扭著柔軟的腰肢,一頭大波浪捲髮,鬆鬆垮垮盤在腦後,垂在後背上;身上穿著一件黃花綠葉的絲綢旗袍,前凸後翹,露著柔嫩嫩、雪白白的大腿,身材絕對完美;滿臉怯雨羞雲,鬢角之上插著碧玉瓚,髮簪吊墜在她嫵媚多姿的臉上盪漾,萬般風情繞眉梢。
她身旁的一位,看著不到二十歲的樣子,嬌嫩嫩的臉上鋪著一層淡淡的妝容,落著水珠的紅唇性感而妖媚;一件大紅色旗袍緊緊包裹著她小巧玲瓏的身段,露著細膩的腿與圓潤的肩膀,
一顰一笑,顯得楚楚動人。
鑽到張喜鵬眼前的那位,短短的粉色旗袍只包住她的屁股,走起路來搖曳生姿,一身酥骨,一身妖豔,一抿一笑,勾人魂魄。
張喜鵬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他最怕他的老婆,他老婆的舅舅是日本人身邊的紅人。當年日本人從德國人手裡搶奪坊子碳礦時,他的舅舅從中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他舅舅為了討好日本人把一個偏向德國人的談判官殺了。
此時,張喜鵬抬抬屁股,挑挑他的豇豆眼,他急忙把手裡的槍塞進懷裡,然後,他一邊從嘴角擠出一絲難堪的笑容,一邊伸出手去,摸摸這個,摸摸那個,滿臉稀罕的樣子。
顧慶坤急忙垂下頭,向後退了幾步,“張爺,您忙,俺繼續去喝酒~俺啥沒看見~”
顧慶坤轉身又回到了酒館。
張喜鵬被俏麗的女人拉進了紅房子。四個抬轎子的打手也被幾個女人拽進了紅房子。
三岔口的樹上又傳來幾聲鳥叫。
顧慶坤急忙整整衣衫,一抬腿竄出了酒館,他直奔煤井,他的身後跟著那幾個乞丐。
昨天,姚訾順交給顧慶坤兩個任務,第一,想辦法拖住張喜鵬。
張喜鵬是什麼人呀,猴精猴精的,拖住他不是簡單的事情,只有來硬的,顧慶坤想殺了張喜鵬。姚訾順知道張喜鵬這個狗漢奸早晚要死,但,不是時候,張喜鵬身邊不僅有打手,還有日本人,如果張喜鵬真的死了,日本人第一個懷疑的人必定是顧慶坤,如果日本人追查到底,甚至還會多槍斃幾個無辜的人給張喜鵬陪葬,得不償失。
第二,炸掉一口煤井,為炸日本表忠碑的趙山楮他們爭取時間。
姚訾順說趙山楮的人已經把炸藥送到了日本的表忠碑附近。顧慶坤從八里村帶回的炸藥只夠炸一口煤井。炸煤井只是為了分散鬼子的集中力,儘量不要額外生事端。
姚訾順帶著抗日遊擊隊去炸鬼子的運煤火車,不能幫助顧慶坤他們,他希望顧慶坤能夠聽從命令。
……“轟隆隆”“轟隆隆”煤井的爆炸聲震動了黑暗,掩蓋了所有驚慌失措的聲音。一股股厚厚的、濃濃的煙霧帶著熊熊烈火從地下升起來,直衝夜空;日本表忠碑方向更是震耳欲聾。
坊子礦區的爆炸聲傳出好遠好遠,抬頭望去,火光沖天。
顧家,陳桂花讓她的傻女兒早早睡下了,當她聽到煤礦方向傳來的爆炸聲時,她一激靈,她開始坐臥不寧。顧慶坤讓她在家裡等他的訊息,一旦出事,讓她帶著她女兒往柳河村逃命。
她怎麼能撇下顧慶坤去逃命呀,她做不到。雖然顧慶坤不是她的丈夫,她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戰友,她不能看著他出事,想到這兒,她抬起手梳梳頭髮,又整整衣襟,竄出了院門,她回身把院門帶上,她剛剛轉回身,一個身影踉踉蹌蹌倒在了她的腳邊,她一愣神,她眼前冒出了顧慶坤的身影,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顫,她急忙趴下身子,“孩子的爹~”
她伸出手去,她的手觸到了一個女人的身體,她的手戰抖了一下,她滿臉驚恐,黑乎乎的夜色下,看不清女人的模樣,只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東西,“血?!”
陳桂花顧不得多想,她彎下腰,拽起女人的雙手,把女人背在了肩上,然後她用身體撞開了兩扇單薄的院門,直奔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