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方恍然道,“他倒是通透。”
桑魚兒提出,“現在的問題是,要信他嗎?”
閭千勉和柳十方相視一眼,齊聲道,“信。”
“我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信他是不得已。若是不信我們也不會停下來。再者,我覺得這把可以賭一賭。”閭千勉想起田萬山的眼神,她想信一次。
桑魚兒看向柳十方,後者眼神中的堅定已經表明了態度。“十方哥最近的賭運不錯,我相信你。”
唐彥也加入,“我也相信你們。”
“相信什麼呢?”老道人和聶贏天結伴而來。
“要相信那個鎮西王,還是相信你們自己?”
柳十方說道,“前輩,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如今萬事俱備,只待我等踏前一步。您一直說我身負皇帝命。既然天命所歸,我就不會輸。”
“如果輸了呢?”
“那就是說天道沒有選擇我,皇帝才是天命所歸。”
“到時候,死的可不止你。你身邊這些朋友都會被連累。”
柳十方眼神堅定,“前輩,他們與我的命運早已糾纏在一起。既然選定了,便是同生共死。”
聶贏天看著其他三個年輕人,他們的眼神同樣堅定從容。他阻止了還想繼續試探的老道人,“不用說了,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你們聽著,任五他們已經把路鋪好了,接下來要做的事便是這幾十年籌謀策劃的關鍵。成則天下易主,敗則屍骨無存……”
劉長生在柳十方出生那年就開始佈下的局,終於要啟動了。可惜他自己卻看不到了。任五呆立在屋門口看著,卻沒有走進去。想到曹巖師兄第一次帶自己回相門。那個時候的相師府裡,長生師父、芷姍師姐、曹師兄還有黃師兄他們,熱鬧非凡。直到芷姍師姐出事,相師府就變了。不,不止相師府,一切都變了。現在,終於可以撥亂反正了嗎?揹負了多年的仇恨和責任,早已將任五壓的身心俱疲。他身子一軟倚靠在門外竹牆上,潸然淚下。
春風盪漾之下,無聲沁潤著整個京都。北境獨立之後,並沒有做出進一步的挑釁。朝廷也無人提起北伐事宜,此事彷彿就此平息了下來。而那些學子文士、言官御史們,經過黑軍團衛的鐵血鎮壓之下,也逐漸消停了。數月時間,京都竟呈現出一片祥和的假象。
皇帝站在高大的宮牆之上,從這裡看去可將京都一半風貌盡收眼底。
“瘟疫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陛下放心,臣派了芻狗去。回傳說很順利,疫情應該很快會平復。”
“芻狗,朕聽說他的嗜好很特別。”
“他去是最適合的。”
皇帝微微一笑,又問道,“朝中大臣有什麼異動嗎?”
“只有鎮西王爺出過一次城,去了煤山。臣的人跟丟了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