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昊看士郎的表情,心裡的猜測又篤定了幾分。
他的眉眼裡,有恐懼,有無措。卻沒有憎恨,甚至有點心虛。想想,被殺死的是他的至親,兇手就站在他面前。就算關係再怎麼疏離也好,怎麼可能一絲報復的念頭都沒有?
除非他知情。
有件事伍昊一直覺得奇怪。三起殺人案三次地震,幾乎人人皆知,滿城飄搖。他還記得剛來到劇本時去灰巢大酒店,警察剛封鎖完現場那些記者已經到了。警察出警是有人報案,那些媒體的人,怎麼知道那麼快?
也就是說,蠱神教不止在警視廳安插了間諜,媒體也有他們的人。整個連環殺人案就是一場戲,演員有警察、媒體、還有十年前軍隊剿滅邪教的倖存者。觀眾是整個東京的市民,他們想要做些什麼?
完成祭祀要殺人,但更重要的是,要在明面上殺!
伍昊和月乃瀨坐在士郎的對面,看那有兩百斤的胖子恐懼地縮在沙發裡,鼻涕流下來了也不敢擤。他哆嗦著問:“我不清楚……我真不清楚你們來我家的目的!難道是殺我?”
伍昊沒回答,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他突然覺得警視廳欽定他做[巫醫]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唬唬人還是不錯的。
“不許笑!”月乃瀨暗暗踩了伍昊一腳。
伍昊止住笑聲,問:“十年前軍隊滅蠱神教的事件,你知道些什麼?”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蠱神教和你達成了什麼協議,但是,”伍昊一邊說一邊從身後取出一把菜刀在手裡轉了轉,“對於我來說,蠱神教的朋友就是我的敵人,他們沒來,我來了。這意味著什麼,你難道不懂?”
“.…..你能保證我的安全麼?”
“我什麼也不能保證,但即便如此我也知道你做了哪些勾當。身為《每日新聞》的主編,幫他們做了多少你自己清楚。他們又保證了些什麼?你為什麼待在這裡,原因你自己不清楚?”
“好吧,”士郎屈服了,“我和你洩密的事情,你別讓他們知道。”
“放心。”伍昊滿意點頭,衝月乃瀨使個眼色,月乃瀨會意,紫色的魔眼朝廚房探出頭來偷聽計程車郎妻子悄然張開,催眠技能發動。那女人只覺一陣頭暈目眩便倒在地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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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蠱神教的孽緣來自我父母,他們是市政廳的小小職員,由於工作關係必須加入這個組織。不過當時蠱神教並不是邪教,只是一個為競選東京都議會的議員拉票的小小組織。”
“後來呢?”
“後來就變了,”胖子微微苦笑,“那個議員競選成功,組織卻並沒有解散,他對我們的要求也越來越詭異離譜。經常組織去教會祈禱不說,還給我們錢去競拍一些天朝商代的青銅器,佛洛勒斯人的頭骨。我父母不瞭解他的意圖,猜那議員有可能瘋了。他們好幾次想退出。卻總是被那議員的威逼利誘所阻止。”
“在某一次集會里,議員領著我們來到一間地下室。他把門鎖起,禁止我們與外界聯絡,每日有人把飯菜送進來,吃喝拉撒都在這間地下室解決。他自稱為祭司,向我們宣傳一些很荒謬的教義,這就是蠱神教的由來。”
“聽起來像是傳銷呢。”月乃瀨在一旁插了句嘴。
“差不多吧,”胖子點點頭,“某一天,祭司從外面尋來兩個小孩,一男一女,他把他們稱作蠱神之子,”說著,胖子詭異地打量了伍昊一眼,“祭司說,唯有透過他們,才能建立神國,把混亂的種子撒向世間。”
“我知道其中一個孩子是我,”伍昊聳聳肩,“但別的我就不知道了,你繼續說。”
“啊,是,”看在自己身前明晃晃的刀刃,胖子連忙整理語言,“把你們接過來以後,祭司特別高興。我們最初以為他要把你們接納為新的教徒。結果發現我們錯了,錯的離譜,他要在你們身上做的,是活人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