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人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
陳非將魔種的頭砍下，眼前一道人影越過沖向陣法，話留在後面，擲地有聲：“我譚文自願以身殉道，為諸位開路，願山河無恙，人間皆安！”
這大概是對方最快的時候，陳非一時間竟只看清渾身是血的背影，無人能看到，對方就像風一樣飛過去，飛蛾撲火般用自身點燃燭光。
陣法再一次閃爍出光芒，魔群被這光芒刺得原地停留，另一個人順勢單膝跪下來，道：“我溫明自願以身殉道，願山河無恙，人間皆安。你們一定活著要離開這裡啊。”
陣法瘋狂吸引源源不斷爆出的靈力，顧亭玉用力點頭，朝他們喊道：“走！”
眾人堪堪回神，幾個已經淚流滿面，其他的人眼眶通紅的拉著人進陣，就像是傳承或者接力，一個又一個修士站出來。
“我李雅……”
“我何嘉浩……”
“我譚蒙意……”
“自願以身殉道，願山河無恙，人間皆安！”
“為諸君開道，義不容辭，願諸君一路順風，橫掃千軍萬馬。”
陳非看到師兄被人扶進陣法消失，脫身離開，顧亭玉留作善後：“快！”
陳非背後發涼，轉頭身後是陸蕭，劍光一閃，她下意識將人拉開，推去傳送陣前，一劍無情將她的心口刺穿。
她張口，鮮血從口中流出，髒了衣領，陸蕭愣愣的看著，沒有任何反應。陳非把刀一併推給他，吼道：“走！”
陸蕭面色鐵青，有點想伸手又不知道怎麼辦，理智告訴他進去即將關閉的傳送陣中，起碼兩人間能活一個，而陳非已經受了重傷，可他就是做不到那麼絕對輕松的舍棄。
一個面具人笑道：“我就說這裡怎麼溜出去那麼多，原來是這樣啊。”
顧亭玉扶住陸蕭：“陳非！！！”
陳非似乎嘆了口氣：“我陳非，自願以身殉道，封城。願、願山河無恙，人間皆安。”
“陳非！！！”
陣法瘋狂吸收溢位的靈力，為她們兩個留下了最後一絲生機退出。單薄的身影支撐起宛如饕餮的陣法，將手舉起，獻祭的姿態，與新年上看到的祈祭舞重疊在一起。
明明都不過半個月，卻好像早已過去了很久，物是人非。
忘不了那個眼神，一直對自己隱隱敵對的人，危難時刻卻推他進去生門，最後投來的目光複雜而扭曲。人，果真是複雜多變的存在，多少年間午夜夢回都能記住這樣的注視。
紫雲心口一慌，絆倒在地，沈清連忙扶起她：“師姐！別慌，我們已經出來了。”
紫雲擺手：“沒事，沒事，我只是，我只……沒事沒事。”不停的說著沒事，不知道是說給別人聽，還是安慰自己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