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不過,許以只能躺在草堆上,半合著眼,想著陳非的反應。
從他遇見陳非後,從未見陳非將刀劍離身,如果說陳非是對他和陸蕭的立場仍保留一份警惕,那在昏睡之後,卻又能迅速出刀反應,行動沒有一絲猶豫顧慮,直取命門。
這已經不是對外人的警惕了,而是對周遭外界的不信任,始終在心裡繃著一根弦,稍有動靜就會醒來防禦。
刀劍不離手,才能在別人殺她之前反殺,這個反應融入每一根骨骼和血液中。
難以想象陳非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有這樣的警惕,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和本能。
陳非沒有在意許以心目中的想法,專注看著壁畫,像在看連環畫本一樣,就這樣看驚鴻尊者起伏的一生。
李赴眠找她,是想尋求她的庇佑嗎?還是幫助?
丹青篁與李赴眠論棋,那盤局又這麼巧妙的將她們傳送到驚鴻廟宇中,難道李赴眠最後殞落的地方,就在這附近嗎?陳非拿出畫尊轉交的圓鏡,鏡中的樹仍然沒有變化。
圓鏡把因果樹所處的地置告訴了她,只待她度過虛弱期,就能開通連線因果樹的通道。
外面雷聲更響,像是要將這天地間所有的魑魅魍魎都消彌,也像是為這昏暗的雨夜照亮一瞬光輝。
那這樣的光輝又能持續多久呢?
陸蕭與許以同時睜開眼,熄滅火堆,廟中陷入一片昏暗,陳非只能依借雷光的一剎那看見兩人迅速起身,將草堆那些東西都整亂。
她敏銳察覺到什麼,問:“有人來了?”
即便再敏銳,變成普通人無法再感知到襲來的靈力波動,許以牽住她的手,帶她繞到神像後面,也是他們一開始出現的地方。
陸蕭則將現場佈置淩亂,開了幾扇窗讓風雨飛入廟宇中,廟宇的暖意一下子降下來。
陸蕭奔到後面,用掛在房梁的紗布遮住許以兩人藏身的視線,自己跳到房梁角落,默不作聲。
許以與陳非緊貼著牆面,許以輕聲說:“有隊伍過來,五人以上,領隊的很強,應該是狩獵的,他們靈力波動沒有目的性,應該是過來僻雨的。”
“過來避雨為什麼我們要躲起來?”
“天道使者昭告天下,要通揖你和陸蕭,她沒有記住我,所以有人給我透露訊息。”許以神情複雜,“那些人,就算一開始不是為我們而來,一旦見到我們也會立刻動手。”
畢竟在利益與信仰的雙管齊下中,少有人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