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蕭一邊往後轍,一邊繼續搖鈴。
寧尋生面部抽搐了一下,抱頭忍耐著翻湧的痛楚,塵封的記憶不合時宜的出現。
——“阿尋。”
身穿華服的女子手裡拿著一串鈴鐺,笑容溫婉。
——“要記住這個聲音,它會讓你不舒服,讓你不舒服的,你就要解決它,解決掉拿著鈴鐺的人。畢竟,你是炯朝的世子啊。”
陸蕭心口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不好的預感湧起,他當即拋起那串鈴鐺。七把劍懸在半空,劍刃直對他,鈴鐺一拋,所有劍都刺過去,陸蕭一邊靈活走位,一邊試圖脫離包圍圈。
鈴鐺被劍帶來的殺勢泯碎,寧尋生的臉色方才好許多,滿腔殺意對準陸蕭。
陸蕭已經做好苦戰的準備,兩廂槍劍一撞,強勁的靈流他們一齊撞開,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而降,宛如神人,淺淺似琉滿的眼眸往兩人一掃,開口道:“兩位皆是天命所選之人,何故自相殘?”
我去!怎麼哪都有這人?
陸蕭心中腹誹,現在還不能撕破臉皮,僵笑著周旋:“這可真是冤枉,分明此人是走火入魔之兆,我為求自保如此作為,他怎麼又成了使者門中天命所選之人?莫非——天道故意為之?”
彌生神情不變:“故意為之什麼?”
“走火入魔之人,萬劫不複,卻成天命所選之人,實在不妥。”陸蕭鋒芒初露,“莫不是在暗示我,日後也是如此?亦或是天命所至,所以他才變成如此?請使者為我解惑。”
彌生看了一眼寧尋生,對方被她的靈蝶纏繞住,已經昏迷。
於是她便道:“汝多心了,他本萬劫難逃,天命仁厚,留得一線生機,又怎麼會是天道所為。天道只處判罪大惡極之人,對天命之人留情餘久。汝等若被禍世之人所迷惑,實在有負天望。”
陸蕭問:“禍世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彌生思索一番,答:“為禍世逆天,隱忍蟄伏數年如一日,痴心妄想,實在可惡。”
陳非鼻子癢了一陣,又剋制住,看著宋餘清:“天命所選之人?”
“是啊,天命所選之人……”宋餘清反複品味這個名號,自嘲道,“我還真沒見過像我一樣混得這般慘烈的天命之人。”
陳非說不上什麼話,畢竟這世道也沒多少人能幸福美滿些。
宋餘清又道:“不過她可以解了我身上的東西,我也不介意做甚麼子走狗,這就是條件,你呢?”
“我?”
“你能有什麼條件讓我信服?”
陳非道:“條件……讓你有從頭再來的機會?我沒什麼巧舌如簧的嘴,倒是有幾個故事,你要聽嗎我相信你的至交已經把一些細枝末節透露給你,卻沒什麼邏輯,她不敢明細太多,怕被察覺,畢竟四處無一不是眼睛。”
“但你們聯絡多年,肯定也有其他手段能暗通曲徑,否則僅憑信上三言兩語,你輕易不會信,也不會來問我,試探我。”
宋餘清笑了笑:“你對很多人都很瞭解。”
陳非道:“過譽了。”
宋餘清收了當歸劍,道:“使者已入畫,你好自為之。”隨及便轉身離開,陳非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