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整裝待發,剛開啟門就碰上了熱情的婦人,她與夜間的模樣完全不同,手裡拿著簸箕,裡面的菜葉剛剛清洗帶著珠露:“客人醒了呀,我正要叫你們呢,早飯已經備下了,就等著你們去吃呢!”
陳非微微一笑,拒絕了:“不必了,我們急著趕路就不勞您招待了。”
婦人洋溢的笑容一僵,青天大白日她的膚色蒼白,隱隱發著青筋:“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的,這大早上的不吃飽,哪有力氣趕路啊?”
然後脖子一扭,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轉動方向,她絲毫察覺不出異樣,突然又退了一步:“算了算了,幾位客人著急趕路,我也不好多留各位,可惜今早特地做了一大鍋。”
婦人笑吟吟,細長的眼睛如同紙人點睛,詭異。
走到門廳,木桌上放著一大堆菜,那幾個孩子圍在木桌旁邊,貪婪的盯著桌上的肉,聽到聲響立馬抬頭,反應十分迅速。
婦人在那裡嘟囔:“真是的……這麼早就出門耕地,飯都不吃。”估摸著是說她家那口子,如果不是這樣的怪異已經充斥到明面上,如果不是陳非看到無頭的屍體,滿天飛的蒼蠅,或許還真能信一二分。
婦人倒了杯水遞給他們:“客人們喝杯水再走吧。”
已經毫不掩飾了,杯子裡面的血水,裂開的血盆大口,饑腸轆轆的眼神在盯著她們,只要不接受,結局就是他們的肚子。
三人對視一眼,陳非伸手想接,紫雲卻先她一步,禮貌的道謝:“多謝夫人的收留和招待。”
婦人眯了眼:“不用謝。”
紫雲皺眉看著杯裡面的水,杯口靜靜靠近唇邊,然後又停下來:“看來水太多了,我喝不下,真的很抱歉。”
婦人一頓,臉上青筋暴起,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只是拿著不喝。陰暗的盯著她們:“沒事沒事……”
紫雲微笑著把杯子還給她:“無福消受,真是遺憾吶。”
出了門她們還沒回過神,陳非喘氣:“師姐,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喝了。”
紫雲一出門原形畢露,冷汗狂飆:“我哪敢喝呀?沒看到那水都變質了嗎?還以為不喝就完了,我都做好人頭落地的準備了,幸好幸好。”
“快走吧。”
路上的人不多,似乎確實是從好人的口中所說的一樣去耕地了,留下來的只有婦女和孩子,或者幾乎走不動道的老人。即便這樣,也不能掉以輕心,因為那些熾熱的,像在看食物一樣的目光,緊緊的注視著他們。
走到後面,人煙屋子漸漸稀少,菜田森林也漸漸多起來,在即將離開的時候,見到一個少女,她住在最末的村角,簡陋的屋室。
少女瞧見她們,笑了一下,洋溢著活力,似乎是這個村子裡面唯一的正常人。
紫雲在陳非耳邊小聲說:“這不是昨天晚上過來送東西的那個姑娘嗎?看上去挺正常的。”
“有時候越正常,是反常。”
她們匆匆離開這裡,在所有村子裡的人的注視下,走進了林子裡,鬱郁蔥蔥的樹,彷彿看不到盡頭。
只要抬頭往上看,就能發現樹原來那麼高大,幾乎遮擋住天空,看不到太陽和方向。
陳非扶住樹幹,拔出刀在樹幹上劃出一道痕,痕跡還帶著流轉的靈力,她們繼續走,不出所料地再次看到那道刻意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