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放榜 “漢唐時期的公主們是享有食邑的……
鹽稅是大清河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 商人需要從官府得到購買鹽引才能合法販鹽,但與此同時鹽稅高昂,私鹽屢禁不止, 有時地方上還會出現官員與鹽商勾結導致鹽稅流失的情況, 康熙為此還不止一次在上書房的策論中提到過此事。
這幾年下來康熙在一步步收緊江南地區的鹽引, 石陽一個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過不知道幾番的人自然對此事有所耳聞, 販鹽這種一筆萬利的買賣自然不會沒人想去摻一腳的。
遠的不說,就說直郡王和太子手底下的人,官商勾結販賣私鹽的也不是沒有。
大清的鹽政就是這麼一步步腐敗的。
石陽的賣身契還在虞燕手裡, 正兒八經算起來這塊地上的鹽礦也算是她私有了。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 遠水救不了近火。
鹽礦這東西好是好, 但是得先想辦法開採才有後續的用途,況且美洲又路途遙遠, 來回運輸也成問題——這樣一想這塊地上的鹽礦反而成了燙手山芋。
“那地上本來也有鹽丘,原先住在那的人都是用那上面浮出來的鹽來用的。”石陽想到自己當時當機立斷買下的那一大塊地忍不住說道, “法蘭西人原先也是想要那塊地的,好在奴婢當時去的時候手底下的人都帶了火器。”
該說不說大清現在的火器裝備放眼世界範圍內還是可以打一打的, 再加上石陽手下從鄭一那邊借來的那些亡命之徒個個兇狠蠻橫,法蘭西人也不想為了一小塊土地多生事端, 悻悻地就跑了。
她自認為該講道理的時候講道理,但是和那些實在語言不通的洋人, 有時候手裡的火炮要比嘴皮子更有理的多。
“你從那地方回來了,留在那裡的地豈不是到時候也能被轉賣出去?”虞燕有些想不通。
石陽樂了:“奴婢哪有那麼傻,從美洲回來的時候奴婢特地留了張保在那, 火器什麼的也沒拿走,到時候若是那些法蘭西人還敢借機生事,只管叫張保拿火炮轟他們。”
那地方本就是無主之地, 法蘭西英吉利荷蘭各個國家的人都有,就連土地也沒有明確的標數歸於誰,若是石陽帶的人馬或者火炮狂轟亂炸一通,估計還能不費一金一銀再拿下好幾塊地。
虞燕目前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一個人吞下一整塊鹽礦,她先將關於廣州、江寧和徽州三地四海通商會的總店接下去要販賣的貨物告知石陽,等石陽走後她再將記載著這兩年來海貿所賺的銀子的賬簿全都挪了出來,讓錦書雁回拿著賬簿去了胤禛的書房。
她沒那麼大的本事能保證自己瞞天過海獨自佔有那麼一大塊鹽礦,還能來回運輸。
康熙知道自己這個四兒子向來秉公執法,丟在戶部這地方管理國庫和稅收也好叫他放心,於是這麼多年也沒怎麼挪過他的位置。
胤禛正巧還在處理昨日石陽捐資國庫的五百萬兩,見虞燕來了原本緊蹙著的眉頭微微舒展,一旁的蘇培盛也極有顏色地一邊讓幾個小太監幫忙將錦書雁回手中的賬簿放到桌案前,一邊喚宮女沏了一壺碧螺春倒進虞燕專用的茶盞裡。
虞燕眨眨眼將食指放於唇前,胤禛一看就明白自家女兒估計是有什麼不好被外人知曉的事情要與自己商議。
他原本銳利的眉眼瞬間柔和下來,咳了一聲讓周邊服侍的宮女太監們都下去了,蘇培盛走前還不忘將書房的門關上。
屋子一下子就空了下來,虞燕一溜煙就湊到胤禛身邊低著腦袋一邊將賬簿送到胤禛眼皮子底下,一邊小聲同他說起石陽所說的鹽礦的事情。
三言兩語間胤禛緩緩放下手裡的賬簿,看向虞燕的眼中流露出輕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隨後他嘆了口氣,將原本拿著的摺子推到虞燕面前。
負責鹽務的部門是鹽課提舉司,正隸屬於戶部,主要負責的事鹽的生産、運輸和稅收,既要確保鹽稅的收入還要管理鹽商和鹽引的發放。
兩淮地區基本上是大清最重要的産鹽區,鹽稅佔全大清的鹽稅的大部分,結果今年新上任的兩淮鹽政突然上報鹽稅賬目存在大量問題,而前任兩淮鹽政正是開國五大功臣何和禮的四世孫噶禮,同樣也是三福晉和九福晉的堂兄弟。
他這樣的身份正是最棘手的,胤禛一邊要查這幾年兩淮鹽稅上面究竟虧空了多少銀子,一邊又要防著自家兄弟來他這裡探明虛實。
前幾日胤禛已經推了胤祉那裡送來的打著文會的名頭實際上是試探他的請柬,今日胤禩那邊又送來帖子說要請兄弟們聚聚。
胤禩也不單單像胤祉那樣只請了胤禛一個人,直郡王、五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阿哥甚至連他親弟弟十四阿哥都被請了過去,他若是再推脫就有些不像樣了。
“鹽礦開採銷售也是件麻煩事,況且美洲路途遙遠......”胤禛思忖半響最後緩緩說道,“你若信得過阿瑪,鹽礦的事情便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