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弘昐帶著哭腔跌跌撞撞撲進虞燕懷裡,抽抽噎噎:“額娘是不是要死了?弘昐看見她的裙子上都是血......”
“死什麼死!”虞燕咬著唇,“額娘好好的!快把不吉利的話都呸掉!”
弘昐靠著她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當真就往地上“呸”了好幾下。虞燕轉頭問翡翠道:“珍珠瑪瑙和陳姑姑呢?”
“陳姑姑留在屋裡陪著主子,珍珠和瑪瑙姐姐被福晉帶去正屋問話了。”翡翠道,“主子出事後福晉大怒,從抓藥開始所經手的所有宮女太監如今都在正屋受詢。”
虞燕定下心神吩咐道:“你和玻璃兩個人看護好弘昐,我去正屋一趟,若是小阿哥出什麼岔子,惟你們是問!”
她的眼裡難免帶上一絲戾氣。
虞燕到正屋的時候抓藥煎藥送藥這條線上的情況福晉和胤禛才大概理清楚,藥是按著先前太醫開的方子抓的,抓藥的是李氏院子裡另一個的二等丫頭玳瑁,煎藥的是西花園裡小廚房的太監勝寶,送藥的也是他,一直到李氏屋裡才經過珍珠和瑪瑙的手。
“額林珠怎麼來了?”福晉看到急匆匆跑過來還沒換下小阿哥打扮的虞燕先是一怔。
虞燕行過禮後板著臉:“我怕額娘身邊出了背主的奴才,所以過來看看。”
胤禛搖頭:“此事阿瑪和你嫡額娘定會給你和你額娘一個交代,跑了一天你也累了,先回去歇著吧。”
後宅陰私手段,他實在不願讓額林珠沾染。
虞燕脾氣也犟得很:“有什麼是額林珠不能聽的嗎?”
牽扯到子嗣方面,再加上胤禛帶到西花園的一共只有福晉和李氏兩個人,除非宋氏和武氏手眼通天,否則怎麼也不可能輕而易舉在李氏的安胎藥裡動手腳。
雖說福晉一直都是溫柔端莊的模樣,但是人心易變,額娘這麼受寵,難保她不會有什麼想法。
因此虞燕幹脆爬坐到平常李氏坐的椅子上:“嫡額娘若有什麼要問的就接著問吧,當額林珠不在場就好了。”
胤禛和福晉兩人都拿她沒辦法,福晉只好先問旁邊取來她們院裡抓藥情況的白蘇:“核驗過了嗎?那丫頭抓的藥有沒有問題?”
“藥材都是對得上的,當時她抓藥的時候也沒有開紅花的人來拿,混不到一起。”
那就不是抓藥的時候出的問題。
“奴才更沒機會拿到紅花這等藥材啊!”勝寶磕頭磕得砰砰響,生怕牽扯到自己身上來,“煎藥送藥都是奴才盯著的,若說有什麼時候奴才不在藥邊上,就是中間奴才實在沒憋住出去小解,籠統也就幾個眨眼的來回......對了!當時奴才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張嬤嬤帶著珊瑚,然後進了廚房遇到珍珠!”
福晉下意識地瞥向一旁站著的冬青,卻見她也是一臉愕然。
若真是張嬤嬤,福晉頓時後悔萬分,當時就不應該心軟讓她在園子裡多待幾日。她就算怎麼和貝勒爺辯解都是無用的,畢竟人人都知道張嬤嬤是她的奶嬤嬤,這下可真是無端惹得一身騷!
“把張嬤嬤和珊瑚叫過來。”胤禛轉頭問珍珠,“你當時也在小廚房?”
珍珠點頭:“奴婢當時正巧遇到張嬤嬤帶著珊瑚端著奶皮子出來,說是弘暉阿哥唸叨著想吃。當時主子難得有胃口想吃點荷花蒸鴨脯,這才吩咐奴婢往小廚房走一遭,那時候勝寶確實不在,不過奴婢端著盒子回去的時候恰好遇到他了,還和他打了招呼。”
如果他們的敘事邏輯都是正確的,那麼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福晉的奶母張嬤嬤和另一個丫頭珊瑚了。
想到這裡,虞燕咬著牙看向上首垂眸的福晉,她不緊不慢地飲著茶,似乎外界的喧擾與她毫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