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很是能體會迎春與探春的愁思,也嘆了口氣,悠悠吟道“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
寶玉卻著急了,“你們若是都不高興,打我一頓也可以,只是不要都這樣難過,你們這樣,我心裡也不好受。難道就不能姐妹們終日待在一處,永遠也不分開嗎?”
“又說傻話了”探春微微笑了笑。
“若是能逗笑你們,再說多少句傻話都不礙事!”寶玉說道。
“那我們就成全你一片苦心吧!”黛玉笑著在寶玉胸前輕捶了一下。
“二姐姐,你還傷心嗎?”寶玉又問迎春。
“逗你玩呢!”迎春說罷,躲到了探春身後。
幾人又鬧在了一起。
“這個年紀可真好,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王夫人看著孩子們的背影,笑著說,話裡頗有些懷唸的味道。
“夫人的還沒有放。”賈政又拿了一隻河燈,要遞給王夫人。
王夫人笑著接過“我都什麼年紀了,哪裡能像他們?”
“討個彩頭”賈政笑說。
王夫人也就沒有寫字,只是走到河邊,把燈輕輕放到了水面上。目光悠悠,看向河流遠處。
火樹銀花不夜天,河燈萬盞月色明。
回去路上,賈政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走馬燈,給了他們每人一隻。
“還以為老爺忘了呢!”探春笑著說。
賈政有些不好意思,“我本來想自己做的,只是做了幾個都不好,這才拖到今天,買了幾只送給你們玩。”
“還不謝過老爺嗎?”王夫人笑說。
孩子們歡歡喜喜地一起謝過,各自回了屋子裡。
回到屋裡,賈政與王夫人坐在炕桌前,每人喝了杯熱茶。都沒去宴席那邊,實在累了。
喝盞茶的功夫,賈政不知從哪裡找到的,手裡又拿了一隻燈籠,做工看著粗糙些,遞給了王夫人。
“老爺難道要去做燈籠生意嗎?怎麼今日這麼多燈?又是河燈又是走馬燈···”王夫人笑道。
賈政有些尷尬“這就是之前我試著做的時候,做出來的那個。手藝的確粗糙些,你不要嫌棄。”
裡面蒙的絹布還寫了字,王夫人湊近看過,臉馥馥紅了。
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已經很多年沒人叫過了。
是令嘉。王令嘉。
她的眼圈不禁紅了,腦海中忽然浮現了少女時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