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在揚州時,曾經也遇到過一件關於秦家的案子···”賈政笑道。
“大人所說,是不是之前秦家貨船被水匪劫去的事?”秦遙問道。
賈政點了點頭,又道“你也和他們相識嗎?這也巧了。”
秦遙似乎有些傷感,回道“秦業是我的同族兄弟,可惜他已經去世了···”
“當時只聽說是離奇死亡,難道其中還有什麼故事嗎?”賈政關切問道。
“他有個老毛病,一著急就容易咳嗽氣喘,嚴重的時候甚至無法喘氣,那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秦遙悲痛道。
“如今那邊管事的是你的侄兒?”賈政又問。
秦遙說起這個,倒也露出幾分笑意,回道“秦文昌正是我的侄子,雖然年紀輕一些,不過在生意上的能力比他父親也並不差什麼。”
“你們秦家果然是家大業大啊!”賈政笑了笑“從揚州到廣州,多少生意都是你們家的呢?”
“大人有所不知,京城也有許多他們的産業呢!”賈雨村本來一直在旁聽著,此時也插了一句。
賈政見秦遙和賈雨村對視一眼,他立刻收斂了笑容,說到“不說那些了,也該談談正事。”
“倭國人在廣州的生意往來多不多?”賈政問道。
“倭國人來做生意的並不多,來往最多的是荷蘭人。”秦遙解釋道。
“那麼總該有幾個售賣倭國貨物的鋪子吧?”賈政又道。
“大人有所不知,倭國物産貧乏,況且都不富裕,咱們這兒的人也都不喜歡用他們的東西,因此凡是倭國商人來廣州,大多是進貨為主,很少有賣貨的。”秦遙又道。
“這些日子港口那邊有倭國人的貨船來嗎?”賈雨村問道。
秦遙又面向賈雨村解釋道“我聽說是有的,只是他們規模太小,平時也很少關注他們。”
“大人,不如咱們去港口看看去?在這裡說來說去,也不過是紙上談兵。”賈雨村對賈政建議道。
王熙鳳一行人從嘉定出發前,又寄了一封信到廣州。因肩負大事,王熙鳳一直高度緊張,凡沒必要停靠的地方都略過了。一船上乘風破浪,二十多天就回到了廣東海域附近。
從倭國人的船上解救回來的幾個漢人一直昏睡著,獨有一個劉青,王熙鳳看他說話有條理,也不是個冒失孟浪之人,就留了他,方便回到廣州後傳遞訊息。
當日被倭國人搶去的貨物,只救回來了一半,劉青甚為可惜,只是也不好指責王熙鳳與王管事行事不當。王熙鳳見他每日都要去貨艙走一趟,檢查貨物是否有滲水或者損毀的,心裡對他也有了兩分敬意。
王熙鳳喜歡認真辦事的人。
這次半路返程,王熙鳳也與派去孟買的管事通了信。他們都是王熙鳳精挑細選過,慣於做對外貿易的人,有他們在那邊開荒,王熙鳳也很放心。
只是唯有一點,讓王熙鳳近日有些心煩。自從離開嘉定,平兒就一直愁眉不展。王熙鳳若問上兩句,平兒卻又擠出一個笑容,顧左右而言他。
王熙鳳以為平兒是因為安德烈的事而不高興,因此她反而束手束腳,不知道如何開口詢問了。
如今船隻還有兩日就能平安到達廣州,王熙鳳放寬了心,也不去憂慮那些倭國人是否要追上來搗亂。
“平兒,好不容易平安回來了,你還在想嘉定的事嗎?”王熙鳳見平兒又獨自站在甲板上吹風,略一猶豫,還是靠過來和她說話。
“姑娘說笑了,嘉定有什麼可留戀的呢?”平兒扯出一個笑容,在王熙鳳看來,卻是言不由衷的。
王熙鳳想起平兒這些日子的悶悶不樂,不禁有些生氣,又道“安德烈就那麼好嗎?也值得你去牽腸掛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