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不在意?你也是個嘴硬心軟的,比我可是有良心多了!”孫紹祖笑道“若我是你,自然要將她們的鋪子砸了,讓她們再也不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蹦躂···”
賈璉嗤笑一聲,斜瞥了孫紹祖一眼,才道“我怕你禁不起她的手段!”
“竟然還有女子能在我跟前得了好處,你騙鬼去吧!”孫紹祖很是不以為然。
“十個男人也比不上她,只是她命不好,沒有託生成個男人罷了···”賈璉道。
“那你能比得上他嗎?”孫紹祖又打趣道。
賈璉本來還在懷念著王熙鳳的種種好處,忽然被孫紹祖戳中痛處,便回道“我只是懶得與她計較罷了···”
“所以你也承認比不上那個婆娘了?真是難得啊!”孫紹祖半個身子歪到了榻上,還舉著酒杯。
賈璉起身拿過了孫紹祖手中的杯子,笑道“我敬哥哥一杯。”說著就要喂酒給孫紹祖喝,可是突然手一歪,酒全灑在了孫紹祖臉上。
孫紹祖已經醉了,此時也不計較,在臉上抹了一把,又喊道“哪個姑娘陪爺睡覺去啊!”
賈璉看著孫紹祖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奇異的怒意。他只是搖搖頭,勉強將怒氣壓了下去。便無心待在這裡,轉頭回了家。
深秋的夜晚,冷風吹得賈璉清醒了大半。他有些煩悶,反而掀開馬車的簾子,刻意要吹冷風。待回到家時,只看見屋裡亮著燈,模糊一個身影在窗邊坐著。
賈璉一進門,自己也感覺出渾身的酒氣不太合適,剛要開口時,卻聽到張雪月輕聲道“大哥今日來找二爺,說有事讓二爺幫忙。”
“我明日親自去一趟吧!”賈璉堆著笑,卻看到了張雪月眼中的疲憊,便又問道“你不舒服嗎?看起來很累。”說著話就坐到張雪月身邊,要湊近了看她。
張雪月微微側了身子,才道“二爺快去更衣吧,天寒地凍的,二爺小心生了病···”
“明日咱們一起去大哥那裡吧,你也好久沒回家了!”賈璉又笑道。
“二爺,我們什麼時候能不再偷偷摸摸的呢?”張雪月低著頭,忽然問道。
賈璉一時語塞,想到必定有人在背後嚼舌根,便道“是誰又胡說什麼了嗎?”
“沒什麼,是我一時多心了···”張雪月說罷,就起身親自服侍賈璉換了衣裳。
自從迎春傷了腿,請了多少名醫診治,她的右腿始終沒有知覺。也有大夫說骨頭和皮肉都已癒合,以後有很大可能是可以走路的。
在王夫人的日夜關照和姐妹們的鼓勵下,迎春自己也堅持著日日拄著拐練習走路,好歹依靠柺杖可以走幾步了。
賈政也不敢確保迎春的腿可以徹底好轉,他退而求其次,畫了一個木質輪椅的圖稿,又在外找了兩個手藝精巧的工匠,讓他們做個輪椅出來,方便迎春的日常生活。
賈赦和邢夫人也都再也沒有過問迎春的事情,只讓她在王夫人處修養著,關於婚事再沒有提過。迎春只從王夫人口中得知,賈赦和景家人退了婚,而且還鬧了一些不愉快。
迎春無意知道這些,那日從樹上跳下來的時候,她是抱了必死的心的,只是天不遂人願,沒有死成。她不知道未來是否又要被父親許給什麼人家,只是現在可以多活一日,與姐妹們待在一處,她覺得算是上天的格外賞賜。
而且姐妹們如今都很體貼關照她,甚至賈母對她也多了幾分慈愛,迎春從沒有受到過這樣多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