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將手中的茶杯整個砸向了賈璉,賈璉哪裡敢躲?硬生生接了下來,即使額頭被砸破流了血,熱茶燙得他呲牙,也不敢有絲毫不滿。
“你這個孽障!留著你還有何用?不如今日打死你省事!日後也不會再給我闖禍!”賈赦氣得手指著賈璉,痛罵道。
賈璉越發低了頭,不敢往槍口上撞。
賈赦罵了幾句便覺得胸口憋悶,只強忍住怒氣坐了下來。
賈璉忙跪行至賈赦腳邊,懇求道“父親千萬不要因為兒子氣壞了身子···”
“你做下那混賬事之前難道就沒有想過這句話嗎?”賈赦又問道,語氣仍很嚴肅。賈璉便住了口,不敢辯解了。
邢夫人從來不敢忤逆賈赦,如今看他正在氣頭上,更不敢來勸解。又怕賈赦隨時向她發難,便不敢離開,在裡間苦苦思索著應對之策。
賈赦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又問道“具體怎麼回事?”
賈璉忙和盤托出,又解釋道“兒子也是為了子嗣著想,況且新媳婦實在是個好姑娘,她們家家産又豐厚,趁早定了這門親事,於咱們都有好處。”
“你就不能等到明年嗎?何故那樣猴急?你說現在怎麼辦!”賈赦雖認同賈璉的解釋,卻也心煩遇到這種棘手的事情。
“兒子想肯定是背後有小人陷害。只等查了出來,威逼利誘一番,這事也就妥當了。”賈璉試探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榮府的人肯定都知道了,若是傳出去···”賈赦又問。
“兒子已叮囑過了當時的幾個門房和管家,他們都不敢說的。”賈璉回道,又補充道“兒子一定盡快去辦,一定不讓這件小事玷汙了咱們家的臉面!”
“滾吧!”賈赦認可了賈璉的說法,哼了一聲,就讓他離開了。
賈璉匆忙離開,只覺得額頭的傷疼的不得了,走出了院子才敢讓小廝去找大夫為他處理傷口。
他忽然想到先前與王熙鳳和離也是被人告了,也是事出緊急,也是被父親好一頓打罵。只是沒想到過了一年,同樣的事情又落到了他頭上。
賈璉暗想:難道這事與王熙鳳有關?她也許是嫉妒我又娶了媳婦,才又來陷害我了!
想到這裡,賈璉又將往日王熙鳳狠毒的行為回憶了起來,便向地上啐了一口,恨聲罵道:要是被我查出是你搞的鬼,可不要怨我不顧念往日情分!
賈璉急著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自然要先去審問在門口喊叫的人。
只是無論賈璉如何威逼利誘,此人咬定一句話,若想撤案,先拿出一萬兩銀子。
“你倒是好大的口氣!”賈璉怒極反笑。
那人也嘻嘻笑了“二爺自然是不差錢的,張家也不差錢,為了兩家的臉面,花一萬銀子想來也很值當!”
“誰指使你告我的?”賈璉又問道。
“二爺有空一直追問我這個問題,不如快去準備銀子吧,不然我也不好說明天會傳來什麼好訊息。”那人自信說道,只覺得賈璉的反應太過好笑。
賈璉強忍住想踹他一腳的沖動,那人又道“二爺若要打我,只怕就不止花一萬銀子了···”
賈璉猛地甩了袖子,就吩咐小廝將這人嚴加看管起來。自己立刻帶人去了京兆府尹。半路上又怕自己辦不妥當,忙派人去寧府將賈珍叫了過來。只希望有寧榮二府出面,可以說動京兆府尹,將案子壓下來。
往日裡賈璉這樣身份的,京兆府衙門的人少不了親自出來迎接,只是今日賈璉卻吃了個閉門羹。衙役出來傳話,說賀大人公務繁忙,不能接待。
賈璉已數不清今日受了多少窩囊氣,此時只能無奈地跺跺腳,反而自己沒站穩,一個趔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