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還來不及高興太久,又過了半個月,皇帝便派了兵部兩個員外郎去西北道協助封嚴和呼延朗,其中一位就是孫紹祖。
賈政為此還特意前來寬慰孫紹祖,以此表明自己完全不知情。又遺憾道“早知如此,我當時就不應該為世兄籌劃這個職位!”賈政一副我本來是為你好,沒想到好心做錯事的態度,反而讓孫紹祖深信不疑。
“世兄何必來寬慰我?不過是上戰場罷了,我定浴血殺敵,回來就成了大將軍了也說不定呢?”孫紹祖又笑道。
他雖是個酒色之徒,但也知道風險與收益成正比,上戰場雖免不了危險,但也有一步登天的機會。當時榮國公與寧國公就是這樣建立功勳的。
賈政便順著孫紹祖的話,又說道“那我就在京城靜候你的好訊息!”
孫紹祖要上戰場了,賈赦自然不會在這之前與他結親,萬一孫紹祖死在西北,豈不是白白損失自己女兒的好名聲,以後便不好議親了。
又因孫紹祖一直沒有再提銀錢的事,賈赦略略放了心,反而沒那麼著急讓迎春出嫁了。只計劃再找個富貴但地位不高的人家,好從中獲取更多利益。
賈璉對迎春婚事的關注,在於自己可以從中獲得什麼。如今賈赦又讓賈璉再去找一些有錢人家,賈璉便很用心地接下了這事。而他也趁機尋找著自己的下一個妻子。
賈璉心中所想也是有家資可以拿出豐厚嫁妝的姑娘,而被他精挑細選後,真有那麼一個人入了他的眼。
是蘇州一戶姓張的落魄官宦家的姑娘,祖上也是做到過郎中令的,如今雖然她父親只是個縣令,但這姑娘的兄長著實擅長做生意,年紀輕輕竟賺下了數萬家産。此時這位姑娘正和兄長在京城生活。
既要門第配得上,又要豪富,賈璉也是費了一番苦心的。如今既有這樣的好事便親自去和賈赦說了。賈赦聽後也很滿意,就找了媒人拿著名帖去張家說親。那張小姐名喚雪月,其兄長名喚濟世。
張濟世看過名帖後很是驚訝,哪能想到榮國公府竟然要與他們結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賈赦派來的媒人也端著架子,很是驕矜,說明瞭來意。其言語態度表現得很是隨意,反而讓張家人更是恭敬。
他們正因為生意上的事情發愁,如今有這等好事,無論如何也要抓住的。張濟世一口便應了下來,又給媒人許多好處,讓她務必幫忙,一定促成這樁婚事。
賈赦與賈璉看事情如此順利,倒是沒有多想,便與賈母說了這個好訊息。
“所謂娶妻娶賢,璉兒愛玩,正應當找個端莊姑娘好好管管他!”賈母也沒有不滿意張姑娘的家世,況且既然賈赦夫妻都說那姑娘人品極好,極端莊穩重,便也笑著應了。
這一年多來,榮府竟生了這麼多事,饒是賈母這樣見慣大風大浪的,也有些不自在。她迫切需要一件喜事將榮府的氣氛徹底轉變。娶親自然是效果最明顯的喜事,其次便是添丁。
有新媳婦進門,意味著一年後可能降生的重孫子孫女。這樣的大族人家,很是看重子嗣。先前王熙鳳一直沒有生育,賈母也有過一些不滿。只是現在王熙鳳已離開榮府,賈母常能想起的便是她的好處。
二月裡,榮府剛剛為黛玉過了生日,宮裡就傳出有一位老太妃身體抱恙。誰知剛到三月,這老太妃便薨逝了。
當時以孝治天下,聖上便敕諭天下,要求凡有爵位的家庭,一年內不可以筵席音樂,凡有誥命在身的,也需要入朝隨班按爵守制,如此二十一日,後去送靈,又要耗費一月光景。
榮寧二府婆媳每日便都入朝隨祭,府裡事務也需打理,忙得不可開交。因家中無主,大家商議後便報了尤氏産育,由她照看兩府的事務,幸而薛姨媽與探春寶釵等姐妹也幫的上忙,榮府這邊還算很有條理,沒出亂子。
這可讓賈璉實在發愁,本來定好的娶親日子就在三月,哪能想到又要耽擱一年了!他如今也有二十五歲了,看別人家都是嬌妻幼子,自己心裡也難免羨慕。
雖然有妻子在家少不得要管他的風流事,但對後代的期盼壓倒了其他的顧慮,他想先將張家姑娘偷偷娶回來再說。
只是自己心裡如此急切,張家人肯定不願意這樣草率就將女兒出嫁了。賈璉為此確實苦思了許久,最後只想出個最簡單的辦法—利誘。
張家不缺錢,賈璉所能提供的就是生意機會。賈璉也算費盡心思,好一番鑽營,終於拿到了為宮廷供應中藥材這宗差事。
這原本都是由內務府統一管理,只是今年有兩種只産於南方的藥材實在稀缺,便只好從幾家大商戶求購。賈璉便鑽了這個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