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中,一片鴉雀無聲,哪怕那披著龍袍的男子沒有什麼血氣,也沒有什麼威壓,但仍然令許多文官武將都默默低頭。
敢抬頭正視的,只有站在諸多文官勳貴最前面的那幾個人。
跟隨在隆正帝旁邊走來的,是一個步伐無聲,面頰白淨的中年人,他眼神平淡無比,手中端著一枚金色的印璽,來到龍椅旁靜靜侍立。
隆正帝緩步坐上龍椅,右手接過趙高階著的金色印璽,將其放在了御桌上。
他沒有去看下面的文武百官,只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似迷戀似沉醉的看著那枚金色的印璽,手指在上面不斷的摩挲著。
沒人敢說話。
氣氛漸漸變得壓抑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隆正帝終於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
“昨夜天生教襲擊宣國府,京都發生這樣的事,朕……很不高興。”
聲音很平靜。
但所有人都能聽得出,那平靜之下帶著的一絲冰冷。
隆正帝這位天子,得位之初勤懇了幾年,但之後似遇到了什麼事,一下子性情大變,自此就開始沉湎於酒色,對於國事都置之一旁,每個月的大朝會也都只是走個過場。
似乎任何事都引不起他的注意,也從來沒有什麼事會令其發怒,十多年來一直都是如此。
時隔十餘年。
眾多文官武將再一次感受到了隆正帝的怒意。
儘管那具披著龍袍的軀體裡,似乎沒有多少力量,血氣似乎都被掏空了,只靠著許多補品滋養著。
但這一刻,無論是誰,都感覺到了脊背傳來的一陣涼意,感覺到整個大殿內的空氣似乎都凝滯,彷彿下一刻,天地都要為之崩塌。
沒有任何人能說得出話。
大殿內一片死寂。
眾人幾乎都清楚隆正帝發怒的原因,因為在京都襲擊國公府邸,就等同於藐視皇權,藐視他坐著的那張龍椅。
十餘年來無論朝堂爭鬥怎麼激烈,無論大元多麼混亂,都始終沒有什麼冒犯到皇權。
這是十餘年來第一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隆正帝的右手緩緩放開了那枚金色的印璽,那充斥在整個大殿內的可怕威壓,也是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人似又變回了一個披著龍袍,血氣已經不怎麼充裕的尋常凡人。
“朕累了。”
隆正帝說出了第二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