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山現在也快十四了吧?再過兩年也該娶妻了,希望那個姑娘能鎮住這個霸王。”
“他不是喜歡白蘇的嗎?”
“白蘇跟穆昂多登對的一對,他這點自知之明難道都沒有?”
“白蘇你終於可以放心了,我之前還替你擔心,就怕她在你成親的時候鬧事呢。”
白蘇只是笑笑,她更震驚的是,穆小山口中那個姑娘竟是真的?
實際上,姑娘的確有個姑娘,也的確是李村的。只是這個姑娘,是這兩天才認識的小山,哪裡會是穆小山口中編造的那個。
這個姑娘叫李芳,在李村被人欺負的時候,正巧被小山撞見了,小山幫了她一把,她倒是知恩圖報,提著一小籃雞蛋,來穆家村問路,這才叫人誤會了去。穆小山也難得遇見姑娘願意與自己結交的,對她態度極好,又怕惹她誤會,連說自己已有意中人,村裡人都知曉,只想跟她做個姐妹。
李芳也不覺“姐妹”一詞於她們兩人多麼奇怪,也應承下來。兩人偶有來往,倒是叫李村的人忌憚於小山,而不敢再去欺負李芳了。
白蘇並不知道這些,只道穆小山扮男子扮久了,學了花心的毛病,喜歡到處調戲姑娘,撩撥姑娘。回了家,正好穆大夫也同她提起這件事。
“小山在李村救了個姑娘,因禍得福,那姑娘倒是挺喜歡小山的。這下,小山的親事也有著落了,我也就放心了。”
“您老人家難道還替她張羅過親事?”白蘇輕哼一聲,並不覺得她爺爺真的有去操心過。
誰知穆大夫點了點頭:“既然師徒一場,自然要上點心。我平日裡有意無意跟一些人家提起過,可惜這些人都不識貨,我自然也沒有提起,省得小山難過。小山這人雖然混了些,但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又肯吃苦,以後娶了媳婦兒,當了爹,日子定是過得好的,還是李村那姑娘有眼光。”
白蘇聽了,只覺心裡煩躁不已,大聲駁道:“她這般喜歡到處惹是生非,又喜歡調戲姑娘,哪裡算得上良人。穆昂這般知書達禮的才算是個良人。”
穆大夫聽了,摸了摸鬍子點了點頭:“穆昂自然是比她要出息得多。”
聽爺爺這般說,白蘇心裡根本沒有好受一些,只覺得越發煩躁,跺著腳回了房間,只留下穆大夫一臉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嘆一句:“女兒家的心思果然奇怪。”
穆白蘇回了房間,才開始疑惑,自己為何要如此生氣。想了一會兒,她便給自己找好了理由,她是知曉穆小山身份的,穆小山若是隱瞞身份去欺騙女子,她自然要生氣。再者,她雖然嫌棄穆小山,可也從未覺得她真的比他人差了多少去,不然兒時也不會想著帶她玩,如今也不會替她隱瞞身份,還同她有些往來,如今穆小山這做派,卻讓她覺得自己看走了眼。
過了一會兒,穆大夫出門了,家中只剩下穆白蘇的時候,穆小山來了。
穆白蘇開了門,故意裝出一副驚喜模樣:“喲,稀客。”說完,卻是立馬冷下臉轉身走回堂屋去了。穆小山看她如此,十分奇怪,也只老老實實將背簍裡的藥草拿去院子裡曬著。
往常,穆白蘇都會過來幫個忙,如今卻是好整以暇地坐在堂屋門口,看著她忙前忙後。穆小山收拾完藥草,走了過去,倒是十分熟稔地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師父師兄都不在家呢?”
誰知,穆白蘇並沒有搭理她。她喝完茶,從懷裡掏出一小面西洋鏡給她。村子裡有銅鏡便算是好的了,更何況是西洋鏡,這一小面便要費不少錢,都是鎮上的姑娘才捨得買的。
穆白蘇看了一眼,壓下心動,沒有去接,又轉移過視線:“怎麼?你那個李村的姑娘又不喜歡?”
穆小山也沒仔細去想她說的話,只將手上的鏡子又往前伸了伸:“你說什麼呀,這是給你的。”這巴掌大的鏡子可花了她三百文呢,桔子不過兩三文一斤,柿子也只七八文一斤,她上回咬牙給自己買的荷包也才一百文。
穆白蘇轉過頭來,又打量起她手上的鏡子來,穆小山將鏡子往她手中一塞:“還扭扭捏捏的。”
穆白蘇拿著鏡子看了看,見鏡中照出的模樣清晰萬分,比銅鏡清晰了不知多少,心下又驚又喜:“真的是給我的?”
“難道還騙你不成,上回說了要買給你的,自然會買給你。你叫我一聲相公,我自然要把你當小娘子哄著。”
“我何時叫你相公了?”穆白蘇聽她這般胡言亂語,又瞪大了眼睛。穆小山嘻嘻笑著:“你現在叫也不遲呀。”
穆白蘇抬腿踢了她一腳:“偏你沒禮貌,說好私下叫我姐姐,我還沒找你問罪,你倒學會佔我便宜了。”
兩個人嘻嘻哈哈地鬧了一會兒,穆小山才揹著背簍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