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億驚詫道:“曜山這樣的苦寒之地?居然還有蚊蟲?”
夜行舟嬉皮笑臉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嘛。”
“也是,”趙億看著漸漸暗淡的天色道,“時候不早了,我就不繼續打擾大人了,若是大人哪天想通,隨時都可以回翎都。”
夜行舟莞爾,道:“天黑霧重,趙大人回去的路上務必保重自己。”
趙億點點頭道:“是。”
等趙億走了夜行舟才拍了拍纏在他身上的黑蛇,但是黑蛇的蛇尾搖了兩下就沒動靜了,夜行舟猜想他是睡著了,先回房去小心翼翼地將黑蛇放在榻上,然後去廚房做了些吃的。
趙億今日待了這麼久,夜行舟還惦記著濮陽渡餓著肚子沒吃東西,做了幾樣小菜之後,還特意剝了一小碟花生。
夜行舟把小菜細致地放進食盒,萬一濮陽渡沒睡醒,放在食盒裡還能熱著。
回到房裡,剛關上房間的門濮陽渡就幻化成人形。
夜行舟剛把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濮陽渡就湊過來抱緊了他,滿懷期許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白日說過什麼?”
夜行舟假裝不知,道:“說過什麼?”
濮陽渡悶悶道:“你說過要喂飽我的。”
“哦——我想起來了,是說過,”夜行舟突然笑出了聲,故意逗弄濮陽渡,指著桌上的食盒,笑道,“這是我特意讓小狐仙去山上捉來的新鮮的老鼠,保證把你喂得飽飽的。”
一聽到老鼠濮陽渡就惡心壞了,不悅道:“誰要吃這麼惡心的東西了?”
夜行舟開啟食盒,他拍了拍濮陽渡的手,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先吃點東西吧,把肚子填飽。”
濮陽渡不滿地看著食盒,即便看著他最愛吃的花生也仍覺悶悶不樂,總覺得自己被耍了。
濮陽渡嘟囔道:“你明明知道我說的喂飽不是這個。”
夜行舟明知故問:“那你說的是什麼啊?”
濮陽渡直白道:“我想和你去榻上。”
夜行舟故作疑惑,道:“去榻上做什麼?”
濮陽渡生性傲慢,說不出來求歡的話,眼巴巴地看著夜行舟,好半天才不滿地嘟囔道:“你騙人。”
“我沒有騙人啊,”夜行舟颳了刮濮陽渡的鼻子,勾起嘴唇淺淺笑了一下,湊到濮陽渡耳邊,繼續逗弄他道:“我騙的是人嗎?”
濮陽渡受不了他的挑逗,一把將夜行舟拉進懷裡,洩憤似的在夜行舟嘴唇上咬了一口,警告的語氣道:“騙蛇也不行。”
夜行舟頓時愣在原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夜行舟眼裡的驚慌和無措,濮陽渡落敗地俯下身,頭抵著夜行舟的肩膀,他原以為只要能和夜行舟在一起無論怎樣都是好的,可是夜行舟心裡住著的是另一個人,一個已經不在的人,所以他才會抗拒和自己接觸,所以他才會在這樣短暫親暱的接觸之後露出這樣的表情。
濮陽渡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認命般的語氣道:“是我多想了,我還是先吃東西吧。”
說完濮陽渡就直起身,準備吃完東西就睡,不讓夜行舟難做,也不讓自己太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