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渡頓時耳朵都豎直了,仔細地在聽夜行舟在說些什麼,可是他沒聽清所有的話,只聽到夜行舟在喊他。
“渡……”
濮陽渡下意識地出聲回應道:“我在呢!”
意識到夜行舟聽不到他的聲音之後,他才懊惱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只不過是喊了自己的名字而已,有什麼好值得開心的?
濮陽渡心裡的聲音一直在讓他不要繼續看下去了,但濮陽渡卻遲遲捨不得挪開視線,一雙眼睛始終落在夜行舟身上,眨都沒捨得眨一下,一直到夜行舟起身,獨留青銅靈鏡在臺上。
夜行舟走到床邊睡下,青銅靈鏡中沒了夜行舟的身影,只餘幾只插在瓶中的桃花枝的影子。
——
夜欽請來一隻有千年修行的蛇仙,就連歐陽蒲都嘖嘖稱奇,修煉百年的蛇仙常見,可是有千年修行的蛇仙卻是可遇不可求。
夜欽以鮮血喂養了幾日,每回都會對夜行舟下惡毒的咒。
夜欽心急,匆匆去了歐陽蒲府上,詢問蛇仙何時才能為他辦事,歐陽蒲則是氣定神閑,道:“你只要好好喂養著蛇仙,別怠慢了他,他自然會實現的所願,你只管安心好了。”
“可我現在就不想讓夜行舟好過。”
“欲速則不達,”歐陽蒲問,“夜行舟可有什麼軟肋?”
“公孫明玥。”
歐陽蒲笑道:“我記得你不是心悅她嗎?正巧藉著有蛇仙在,何愁不能娶她?還能挫挫夜行舟的銳氣。若那時夜行舟仍是毫發無傷,便以公孫姑娘要挾他,逼他就範。”
“不可,此事與她無關,是我和夜行舟的私人恩怨,”夜欽可不願意利用公孫明玥,如此一來豈不說明瞭她和夜行舟情深意切?他才不樂意,“我想起來,夜行舟還有個軟肋,他一生擁有的東西不多,只不過都已經失去了。”
歐陽蒲道:“公子不妨說說看。”
夜欽道:“他的母親阮夫人,還有一條不知所蹤的妖蛇。”
——
本來夜行舟按時服食湯藥,再有濮陽渡給他喂的那顆藥丸養護元氣,他的身體已經有所好轉,但是突然就開始急轉直下,毫無預兆。
更讓夜行舟苦惱的是每每入夜總能感覺有陰邪入體,但是他一介凡人,即便知道有所不對,也不知從何查起。
夜深,夜行舟睡得正好,卻突然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而且那個聲音他做夢都不會忘。
——那是阮然的聲音,他的母親。
夜行舟從夢中驚醒,那聲音還在呼喚他。
聲音是從外頭傳進來的,夜行舟穿上靴子朝著聲音來源處走去,開啟房間的大門,只見有人一襲白衣站在院中。
先前阮然還在王府的時候,也總是這樣穿著一襲素衣。
那人聲音和身形都和阮然一般無二,可是姿勢卻十分古怪,此人沒有腳,是漂浮在半空的,寬大的連衣帽遮住了他的整張臉,看不清他的樣子。夜行舟以為是阮然回來找他了,雙眼噙著眼淚朝著那人走去,還不等夜行舟靠近,那人影就兀地消失不見,連同呼喚夜行舟的聲音也一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