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夜欽警覺道：“養蛇仙？”
夜欽頓時睜大了眼睛，這是一種古老的邪術，傳聞蛇的慾念很重，養蛇仙便是以人的貪邪之慾和鮮血喂養蛇身，蛇仙便會實現飼養它的人的願望。
但是先帝在時，就命令禁止養蛇仙，先前有人以身試法，被腰斬棄屍於亂市，一連數日街市上都能聞到屍體的惡臭，其死狀之慘令人不忍直視。
“雖說這是禁術，但是在背地裡使這種禁術的也大有人在，只要養好了蛇仙，不光是區區一個夜行舟，你就是有什麼別的謀求又有何難？”歐陽蒲見四下無人，繼續道，“等到那時時候，你又何必拘泥於王府的瑣事？你就是要謀求大周的江山社稷，也可徐徐圖之。”
此事夜欽萬萬沒有膽子想，聽了這話夜欽脊背發涼，但是與之而來的，還有莫名的志在必得和傲氣，像是大周的天下真如歐陽蒲說的那般唾手可得一樣。
夜欽驚慌道：“歐陽大人，此等悖逆之言萬萬不可再提起了。”
歐陽蒲哼笑了一聲，道：“你也是先帝的親孫子，血脈正統，有何不可？無非是缺了些機遇罷了，但是機遇，也可以人為，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夜欽猶豫了好半晌，頭皮發麻，久久下不了決心，若是事情敗露，可不是被幽禁在自己院中幾日就可以了事的，這可是誅九族的重罪，自己會被殺頭也就罷了，還會連累孟春熙和孟春熙的母族。
歐陽蒲喝了口酒，抬眼看著夜欽，道：“你堂堂高祖之孫，身份尊貴，難道就甘心活在夜行舟的陰影裡嗎？我若是你，就是拼死一搏也斷斷不願意受著窩囊氣。”
夜欽在歐陽蒲的攛掇下做了決定，他問：“蛇仙如何養？”
歐陽蒲道：“此事簡單，京城外捕蛇者眾多，只要找條夠毒的蛇，再找個妖道抽幹蛇身上的血，以你的血注入蛇身，‘蛇仙’便養成了，只要日日以血供奉著，它就會聽命與你，予你所念，予你所求。”
“行，”夜欽握緊了拳頭道，“明日我就派人去找蛇仙。”
歐陽蒲擺了擺手，道：“此事萬萬不可假手於人，只有心誠才請的動蛇仙，要不然蛇仙是萬萬不會隨你走的。”
夜欽堅定道：“那我便親自前去。”
——
自從夜行舟拆穿了濮陽渡的身份之後，濮陽渡便再也沒有來找過夜行舟，但是夜行舟閑下來之後總會想起幼時和小黑蛇朝夕相處的日子，那大半年時日是夜行舟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
母親阮然在，小黑蛇也在。
夜行舟自幼被夜欽和他的夥伴欺辱，小黑蛇的出現讓夜行舟有了被人保護的感覺，每次一想到小黑蛇繞在他身上他都覺得自己很安全，可是那個寒風凜冽的冬日裡，小黑蛇卻不見了蹤影，往後的十餘年裡都沒有再出現過，就彷彿消失了一樣。
夜行舟沐浴完從水中出來，他的身影恰好映照在一旁的青銅靈鏡裡面，映照出了他身上那條黑蛇刺青，原先黑蛇小小的，但是隨著夜行舟長大，身上的黑蛇刺青也跟著長大了一般。
夜行舟拿過青銅靈鏡，手指輕柔地撫摸著鏡面，擦去了鏡面上沾到的霧汽，仔細地打量著這面鏡子，鏡子做工驚喜得很，後面的雕花讓夜行舟有些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