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舟道:“偶爾。”
濮陽渡道:“聽說你和公孫明玥要成親了?”
“嗯,”夜行舟並不否認,手指輕輕地敲在茶杯的杯壁上,“本來從汴涼回來就該要成親的,只是正巧碰上了芙蓉一事,便耽擱了,現在我又中了鈎吻之毒,又要耽擱,許是要等到中秋過後了。”
濮陽渡冷哼了一聲,道:“你是自作自受才會現在這般,鈎吻是什麼東西?你也敢往肚子裡咽。”
夜行舟喝了口茶,不緊不慢道:“是啊,我敢咽,還有蛇敢來治。”
濮陽渡問:“什麼蛇?”
“一條……脖子上有一道紅印的蛇,”夜行舟面不改色道,“不過話說回來,濮陽公子脖子上也有一道紅印,上回在驪坪一同沐浴時看到了,說起來還真是巧合。”
“……”
濮陽渡心虛地飲茶,喝得太快燙到了舌頭,夜行舟見他這樣沒忍住笑出了聲,濮陽渡刷地一下就紅了臉,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夜行舟耍了。
濮陽渡懊惱道:“你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夜行舟並沒有跟他兜圈子,直言道:“上回在驪坪看到你脖子上的紅印的時候就有所察覺,直到昨日看到你真身上的那道紅印,我才確認了黑蛇就是你。”
濮陽渡黑著臉半天都沒有說話,只喝茶來掩飾尷尬,夜行舟歪著頭,好笑地看著他,道:“所以這幾個月,你屢次三番跟我過不去,是因為想報複我,對嗎?”
“對,”濮陽渡也直接攤牌了,“我不只是想報複你,先前頭一次以真身去王府找你的時候,我是奔著要你的命去的,只是中途出了點兒意外,要不然你現在根本就不可能坐在這裡和我講話。”
夜行舟問:“什麼仇什麼怨?公子竟想要我的命。”
濮陽渡冷聲道:“你自己心裡知道。”
夜行舟道:“我不知道。”
“你從前聯合你兄長和嫡母害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日,我說過會護著你,你為什麼還要和他們一起來害我?我對你不好嗎?”
濮陽渡埋怨地看著一臉無知的夜行舟,他這副樣子最可恨,明明做了這麼惡毒的事,眼神又這麼無辜,好像什麼都沒做過一樣。
夜行舟否認:“我沒有做過。”
濮陽渡怒道:“你還敢說謊。”
“我沒說謊,”夜行舟語氣一急,又咳了幾聲,道:“當時你在冬眠,孟春熙以沐浴齋戒為由,讓我和夜欽一同沐浴,我總不能讓你跟著我一同沐浴,只能把你留在房中,我沒想孟春熙會帶人去西院找你……”
“……”
——
和夜行舟喝完茶之後,濮陽渡腦子更亂了,他不知道夜行舟說的這些話可不可信,他恨了夜行舟這麼多年,突然告訴他恨錯了人,他一下就沒了主意。
就連他這麼怨恨夜行舟的時候,他都這麼想靠近夜行舟,現在他一下子就迷茫不知所措了。
一直到醜時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上,時羽恆叫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來,時羽恆上前勾住濮陽渡的肩膀,笑道:“你今日怎麼回事?怎麼心不在焉的?”
濮陽渡自顧自道:“我要去天庭。”